深夏一陣風跟著一場雨,剛感受到涼爽的風,瓢潑大雨就落了下來,水汽轉瞬從窗臺飄進了房間。
孫副官將窗戶關上,轉身向沈霆州報告。
“少帥,剛剛接到夫人電話,今晚是蔣家的宴會。”
床邊椅子空著,春念人早已離開。
沈霆州兩指夾煙,面龐冷峻而深邃,眸底的莫測在煙霧之后不甚明晰。
蔣震南學的是軍工專業,督軍府特意打電話來讓沈霆州參加蔣家宴會,無非是籠絡人心。
他忽地記起那晚在春家大門前,春念人曾表示她之前聽說過蔣定北,是因為蔣震南……
春念人最近為福利院募捐的事奔忙,每天要見很多人,衣著也是以低調舒適為主,松石綠的長旗袍,簡單戴著一對水滴狀綠翠小耳墜。
“念人。”
蔣震南看見她后,笑意溫和走過來,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震南。”
春念人笑著伸出手。
“好久不見。”
蔣震南紳士禮貌地握了握她的指尖。
“老毛病好點了嗎?馬上要入秋了,還是要多注意保養。”
春念人肺不好,那年宿舍樓失火,被困得太久,吸入太多煙霧,傷到了肺。
當時住院,春家人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最后幫忙及照顧她的是留英學會的幾個同學,其中就包括蔣震南。
后來幾人成為了朋友,關系很好。
“好很多了,這次回來待多久?還去英國嗎?”
“兩周。”
蔣震南無奈笑了笑。
“父母反對是因為不懂,如今已同他們說明情況,我會在開學前回到學校。”
春念人看見了不遠處圍著甜品臺逛的春知意,她身邊的女子氣質嫻靜,笑時梨渦淺淺,說話也溫柔。
“趙小姐的事,你跟宋音談過嗎?”
蔣震南苦笑,本來回來是解決家人不同意自己繼續留英讀博的事,誰能想到迎頭一棒,發現家里準備給自己包辦婚姻。
“宋音跟我一起回的上海,我原打算帶她來家里見我爸媽,但她想先回沈陽見父母,所以她還不知道。”
“過幾日她到上海,我再向她解釋婚約的事,我絕不會照家里的想法跟趙小姐結婚。”
春念人跟宋音和蔣震南都是好友,自然不希望這兩人因為蔣家的安排斷了未來。
“趙小姐我并不了解,但我了解宋音,如果你處理不好跟趙小姐的關系,你跟宋音還有可能嗎?”
“我明白。”
蔣震南點頭,想起了一事。
“你跟顯麟是怎么回事?定北跟我說,你們要結婚了?”
春念人聞眉心一蹙,啞然失笑。
“蔣四少真是無風起浪的妙人。”
蔣震南也算了解一點春念人的脾性。
“你是真不喜歡?還是‘目前’不喜歡?”
可不等春念人開口,趙小姐走了過來。
她是蘇州人,說話自有江南吳儂軟語的輕清嬌柔。
“蔣二哥哥,春大小姐。”
趙小姐目光先是從春念人面上掠過,然后含羞又勇敢地看向蔣震南,發出邀請。
“蔣二哥哥,可以一起跳支舞嗎?”
春念人好笑地看著蔣震南。
交際舞會中間設有舞池,唱片機正放著復古的華爾茨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