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念人可不敢自行應聲,轉頭去看自己親爹。
比起一眾軍人鐵血,西裝革履的春君棠是一身儒雅隨和。
他淡笑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背。
“去吧,你剛回來連個朋友都沒有,出去了高興玩。”
這個時局能穩握經濟,春君棠自然眼光超前,沈家是他選的,沈霆州是他給春念人選的。
他能看出沈霆州的態度并不算熱切。
兩姓聯姻,能成是佳事,成不了也無妨。
沈霆州只是目前在他的女婿名單上而已。
他對春念人頷首,認真道:“當然!錢不能讓沈少帥付!回來爸爸給!”
“好的爸爸。”
春念人笑語盈盈放下手,離開前同在場長輩致意。
“各位叔叔伯伯,念人告退。”
沈霆州落后一步。
“顯麟告辭。”
沈霆州晚春念人兩步,眼神不由地落在她長裙下擺,那繁致花邊隨著她轉身優雅旋開,像含蓄花瓣被風一吹之后層疊綻開。
在外人眼中,沈霆州亦步亦趨跟在春念人身后從宴廳中間退場的畫面,只有一個詞能形容,就是般配。
沈督軍神情開懷,是肉眼可見的十分滿意,笑看向春君棠。
“月臣,書房談。”
他今天來還有一件要事。
邀請春君棠出任上海財政廳廳長。
別墅外種了許多紅白玫瑰,在夏夜晚風里搖曳多姿。
蔣定北追著他們出來。
“誒!你們去哪,等等我!”
沈霆州同春念人停步。
蔣定北追到跟前,近距離打量了一眼春念人,眼珠子因為驚艷都要從眼眶里掉出來。
“春大小姐,幸會,我叫蔣定北。”
沈霆州鋒利的眉峰細微一動,深邃眼神里深不可測,總有點睥睨看人的意味。
而春念人看著蔣定北,油頭粉面,一派小資格調,了然一笑。
“蔣四少?”
美人一笑,蔣定北瞪大眼睛。
“春小姐知道我?”
沈霆州看向她,那只消失在他手里許久的打火機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春念人頷首輕笑,轉身走下臺階。
世上有沈霆州這種嗜血作風的軍閥少帥,也有像蔣震南那樣別祖國母親之邦,以求家國自強之計的有志青年。
像蔣定北這種喜歡醉生夢死的花花少爺亦不勝枚舉。
“我認識蔣二公子,他也在英國留學,聽他提起過你們四兄弟。”
當然,蔣震南是當笑話講的,說蔣師長當年因為沒文化,要給蔣家四兄弟名字從東南西北里依次取,蔣大東,蔣大南……
最后被蔣師長夫人攔住,各退一步才守住了名字。
提到蔣震南,蔣四少老大不樂意了。
“我二哥今年也該回來了,但他非說要讀什么博士,物理?化學?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春念人對此不做表態,沈霆州倒是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