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這節,他心情又再次好了起來。
就在這時,洗過澡并換了身衣服的黃大有走了進來,看見黃以聲醒了,哽咽了一聲:“叔叔。”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黃以聲憐惜地看著自家侄兒,由于他身形高大,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合身的衣服,一身新的軍棉衣褲穿在他身上卻是太局促了,褲腿吊得老高,此時剃了胡子洗干凈了面容,看著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稚嫩之色還未完全褪去。
黃以聲嘆了一聲道:“唉!大有,這一路上可是苦了你了。”
黃大有抹了一把眼淚道:“俺不苦,就是太沒用,才讓叔叔如此遭罪。”
說到這里,他想起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和被騙后的委屈無助,再看到叔叔現在終于脫離了危險,百感交集之下,不由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就嚎啕大哭起來。
黃以聲看著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又回想起曾經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不由悲從中來,不知不覺已是流淚滿面。
周文和趙長樹趕緊上前寬慰,周文還怕黃以聲悲傷過度影響身體,又用般若之氣幫他按摩順氣調理了一番。
此時的馮天培卻是沒有出聲阻止,他知道這叔侄二人兩年來經歷了諸多悲苦,這時候就是要讓他們把壓迫在心中已久的抑郁完全釋放出來,這對于黃以聲身體的恢復有好處。
之前黃以聲在北平療養了近一年時間,張少帥為了救他可謂是不遺余力了,醫生和藥物都是最好的,但是由于沒有從悲傷和絕望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其實身體恢復情況并不好,不然也不會在半路上就發起了高燒,后來更是舊傷復發導致感染。
良久之后,黃以聲情緒漸漸平復,他看著周文說道:“黃某將來如何已不做多想,此生只有一愿:殺盡小日本,還我東三省。”
說完后,他遲疑了一下,用期盼的眼神問道:“去年淞滬抗戰,周小兄弟……”
“小弟帶著兄弟們去了,殺了幾千鬼子,還有一個日本少將。”
趙長樹也插話道:“以聲兄,你還不知道吧,小日本的出云號裝甲艦就是阿文一個人潛入炸沉的。”
周文趕忙道:“可不能這樣說,十九路軍的6個敢死隊員用生命為我創造了潛入敵艦的機會,他們才是炸沉出云號最大的功臣。”
黃以聲眼睛一亮,精神大振道:“你們都是英雄,都是我中華好男兒,可惜黃某病弱,不能為你們這些勇士的壯舉浮一大白。”
他接著示意黃大有走上來,拉著自家侄兒的手說道:“黃某雖然不能親自上陣殺敵,但是對于火藥的研制和軍工制造方面頗有幾分心得,必能幫助周兄弟善其事、利其器、多殺鬼子。”
“但是我這侄兒不同,他自小喜武厭文,讀書不成卻天生就是個當兵的料,這不僅僅是我之前那些軍中同僚對他的評價,黃某在東北軍多年,雖說沒帶兵打過仗,但是眼光見識也算有些。大有這人雖說性子有些夯呆,但是對槍械的掌控天賦卻是黃某畢生僅見,任何武器到了他手里,一學就會,一會就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