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垂首不語。
綠琦望向窗外,雪落無聲,如命運悄然墜地。她輕聲道:“這王府的喜事,來得太快,也太巧。我只盼這孩子……能平安落地,別成了別人棋盤上的一枚子。”
夜深,攝政王踏雪而來,一身玄色錦袍,眉目深邃。
他坐在床畔,執起綠琦的手,聲音低沉而溫柔:“聽說你今日不適?太醫可說了什么?”
“說是喜脈無疑。”綠琦望著他,“王爺高興嗎?”
“自然高興。”他眸光微閃,指尖輕撫她尚平坦的小腹,“本王年已三十有五,終得子嗣,如何不喜?從今往后,你便是王府頭等要緊的人。”
可綠琦卻從他眼中,讀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審視――那不是對愛人的溫柔,而是對一件珍稀之物的確認。
她微微一笑,低聲道:“那……我能不能求王爺一件事?”
“說。”
“我想請一位舊識的醫女入府,專司安胎之事。她曾治過我幼時的體虛之癥,我信她。”
攝政王沉默片刻,點頭:“準了。但需經本王親自查驗。”
綠琦頷首,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苦澀。
與此同時,紫宸殿中,新帝獨坐于龍椅之上,手中握著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行小字:
“斷嗣散之源,或在太醫院劉院判。然其三日前已失蹤,宅中只余空藥匣,內有殘灰。”
他緩緩閉眼,指尖捏緊信紙。
他知道,一場風暴,正隨著那未出世的孩子,悄然逼近。
而他,必須在風暴來臨前,做出選擇――是任由攝政王勢力坐大,還是……親手斬斷這命定的血脈?
忽然,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陛下!寶珠公主……在讀書時暈倒了!”
新帝猛地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驚惶。
寶珠,是他唯一的軟肋。
而此刻,他忽然意識到――或許,這正是他唯一能握在手中的籌碼。
新帝心急如焚,快步趕到寶珠身邊。
太醫們匆忙趕來診治,許久才道:“陛下,公主并無大礙,只是近日讀書勞累,又受了些風寒。”
新帝這才松了口氣。
等寶珠公主悠悠轉醒,看見床邊坐著一人,竟然是自己的父皇,他們父女倆已經好久沒有談心了。
“父皇,兒臣讓您擔心了。”
新帝看著寶珠,眼中滿是心疼:“寶珠,你莫要再如此拼命讀書了,身體才是要緊的。”
寶珠乖巧地點點頭,又道:“父皇,兒臣知道您心中憂慮攝政王之事。兒臣雖年幼,卻也愿為父皇分憂。”
新帝心中一動,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寶珠竟如此懂事。
“寶珠,你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若攝政王的側妃肚里是女孩還好說些,若是男孩,難免攝政王會為他籌謀三分,不如,父皇給攝政王賜幾個妃子,分散一下攝政王的注意力,后院之中,爭風吃醋對子嗣下手,再正常不過了。”寶珠公主點到為止。
父皇深深的看她一眼,他的寶珠也變了。
與此同時,攝政王府中,綠琦請來的醫女入府。
這醫女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她竟是新帝安插在綠琦身邊的眼線。醫女入府后,便開始暗中調查綠琦腹中胎兒的情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