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此刻閑適在家,然而長公主府卻顯得異常冷清。
長公主突然身患重病,至今仍躺在病榻之上,無法起身。
殷明獨自在家中沉思良久,心中漸漸明白過來,恐怕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新帝早有預謀。
他意識到,新帝可能早已對他這位右相心生不滿,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策劃將他廢除。
這場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或許只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原因恐怕是新帝對他的權力和地位產生了威脅。
殷明他不禁感嘆,自己在朝廷中摸爬滾打多年,竟然還是未能洞悉新帝的心思,最終落入了如此被動的局面。
盡管長公主和信德王君昭之間的通信往來并非秘密,他對此也略知一二,但他并未采取任何行動去阻止。
相反,他開始思考是否應該重新尋找一位主子來為自己所用。
畢竟找到一個新的主子,也許能夠為他帶來更多的機會和利益。
當然,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需要仔細權衡各種因素,考慮新主子的背景、實力以及與自己的契合度等等。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愿意去嘗試,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不斷向前邁進,實現自己的野心。
但有誰說人不能事二主,別忘了他還有一個親兒子,現在可是當朝丞相。
殷明出了府,悄悄去找蘭一臣。
盡管蘭一臣和他之間的關系相當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水火不容,蘭一臣還總是故意跟他對著干,但無論如何,他們之間那血濃于水的親情是無法被輕易割舍的。
只要他能夠放下身段,心平氣和地去勸說蘭一臣,以真誠和善意相待,那么蘭一臣肯定會被打動,從而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
殷明來到蘭一臣府邸,通報之后,便被引入客廳。許久,蘭一臣才慢悠悠地踱步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疏離。
“父親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蘭一臣冷冷開口。
殷明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一臣啊,如今局勢危急,新帝今日廢我丞相之位,明日又說不準對你下手。狡兔死,走狗烹,為我們一家考慮,我想與你攜手,另尋明主。”
蘭一臣冷笑一聲,“父親,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早已看在眼里。如今大禍臨頭,便想起我來了?”
殷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誠懇道:“一臣啊,往日是我行事不周。但血濃于水,我們是一家人,如今只有相互扶持,才能有一線生機。”
蘭一臣沉默片刻,眼神中閃過譏諷之色,“你拋妻棄子,停妻另娶,就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到頭來你一無所有,卻想讓我為你說話,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兒子,如今又憑什么要我幫你?就算將來新帝看我不順眼殺了我,那我也會盡好君臣之義。”
殷明被噎得臉色漲紅,他沒想到蘭一臣辭如此決絕。
他剛想再開口,這時,木兮匆匆進來,在蘭一臣耳邊低語幾句。
蘭一臣臉色微變,對殷明說道:“父親,宮里來人宣我即刻入宮,您先請回吧。”說罷,便整了整衣衫,匆匆離去。
入子紫宸殿的時候,何衍剛好也在,正和新帝在對弈。
“臣叩見陛下,”蘭一臣躬身行禮,君凌很隨和的叫他起身,讓他在一旁落座,并讓他好好觀他和何衍的這盤棋局。
蘭一臣坐在一旁,目光落在棋盤上,心思卻有些飄遠。
他在想新帝突然宣自己入宮,究竟所為何事。
棋局過半,君凌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蘭一臣,“蘭卿,你看這棋局,如今局勢如何?”
蘭一臣回過神來,起身拱手道:“陛下,如今黑子看似占據上風,但白子若能巧妙布局,亦可反敗為勝。”
君凌微微一笑,“蘭卿果然聰慧。朕今日宣你來,是有一事相商。如今朝堂暗流涌動,朕欲整頓朝綱,蘭卿可有良策?”
蘭一臣心中一動,思索片刻后道:“陛下,整頓朝綱需從吏治抓起,嚴懲貪污腐敗之徒,選拔賢能之士。同時,可加強律法建設,以法治國。”
君凌滿意地點點頭,“蘭卿所極是。如今你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了,身上責任重大,把剛才的變法之策寫出個章程來,過兩日朕要在朝堂上行改革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