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驚恐地后退,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如此變態。她的目光掃過密室,掠過那一排排尸體,最終落在那只尚在喘氣的貓身上。
殷一寒一步步走向長公主,“母親,您最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否則……”
“你瘋了?”長公主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殷一寒緩緩起身,刀仍握在手中,血順著指尖滴落。
他沒有辯解,也慢慢由慌亂變為鎮定。
他早就知道這個癖好不為人所容,可就像是罌粟一般讓他上癮,就跟那些愛集郵的人一樣,他只是喜歡做這事兒又有什么可恥的?
“你可知你身上流的是誰的血?”長公主步步逼近,“你是殷氏嫡子,是我長公主最尊貴的兒子,而不是陰溝里的屠夫。”
殷一寒輕笑一聲,聲音略帶沙啞,“母親,您不是一直教導我,權力就是刀嘛,我只是在練習如何握得更穩。”
長公主踉蹌著往后退,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她以為自己嚴厲的教導是為他好,沒想到卻逼他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她轉身,冷冷道,“從今日起,你入祠堂反省,沒我的允許,不得踏出一步。我會叫人把這座密室給拆掉。”
“反省?”殷一寒低語,“你每次都會這樣做。之前我和蘭一臣走的近,你也叫我反省,讓我斷了和他的來往。如今我只是在做喜歡的事,你還是要我懺悔,還是要我學,要藏得更好些?”
長公主痛心疾首,沒有回答,只是命人將他帶走。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殷一寒被強行帶走,一路上他目光冰冷,沒有絲毫反抗。
被關進祠堂后,他安靜地跪在蒲團上,可思緒卻早已飄遠。
他跪在祖先牌位前,背脊挺直,眼神空洞。
祠堂幽深,香火繚繞。可他毫無悔意,只有沉默。
他想起了蘭一臣最寵愛的那只琥珀,那只貓眼睛長得跟他很像,看著他與蘭哥哥如此的親密,他嫉妒極了,于是借長公主的手在御賜的糕點里下了東西,人完好無損,可那只貓終于除掉了。
只怕蘭一臣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背后有他的手筆,長公主其實對此一無所知吧!
夜色再次降臨,風吹過窗欞,吹動竹影,他被關禁閉的時候久了,跟這兒的祖先都很熟了,一點也沒有懼怕。
忽然想到剛才他解剖那只貓時,貓咪發出最后的哀鳴――微弱,顫抖,在他手下任意擺弄,生死也由他定,那種掌握生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他忽然笑了。
“你們關得住我,卻關不住我的刀。”
祠堂的門被銅鎖封死,殷一寒還跪在蒲團上,背對祖宗牌位,膝蓋下的青磚被體溫捂得發燙,他數著香灰落下的次數,一炷香是半個時辰,一日十二炷,三日三十六炷。
外面也同樣的不平靜,長公主都氣瘋了,叫人把密室給拆了之后,還是一肚子的火。
正好殷明下朝回來,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就成了長公主的出氣筒,被她一通輸出。
“看你做的好事,兒子你也不管,都被你養成什么樣子了……”
“天天就知道在朝堂上搞些小動作,結果呢,左相還不是被別人做去了,凈干的是無用功。”
“你可知道你兒子心理變態了,哪天給他請個大夫來,好好給他治治。”
殷明汗顏,“長公主,發生什么事了?這么大的火氣,聽說你把一寒的書房給拆了,這又是鬧哪樣呢?”
長公主冷笑一聲,“你要不親自去看看,他在里面養了些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