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后山的紅梅確實很好看,我和夫君昨天還去過呢,”王瑞瑛沒有多想,了然的點點頭。
倒是何衍,似有若無的打量他們二人一眼,才偏過頭去。
因為何衍曾經傷害風寒竹的原因,風幽篁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只是礙于瑛表妹,她不好發作,只當沒看見他。
他們擦身而過,王瑞瑛心情卻低落起來,為什么感覺嫁了人以后,反而沒有以前那么快活了,她和表哥們的關系也漸漸疏遠了,明明嫁的是喜歡的人,她怎么還這么不滿足呢?
她回過頭去,看著他們二人艱難下山,想喊住他們,讓他們在寺中過一夜,這時何衍攬住了她的肩膀,道,“往后余生有我陪你度過,有些人注定會走散,會離開,但我不會,除非生死,把你我二人分開。”
月色浸衣,她悄然嘆氣,“沒事,我能想明白的。你可要先去拜見方丈?”
何衍笑而不答,伸手拂去她眉心一點雪,指被溫度如初春。
抬手間,王瑞瑛還是瞥見了他腕間的一串烏木念珠,他倒是真得清修之法,平常也很克制節欲,與她敦倫寥寥數幾,仿佛他真是佛祖門下的弟子,而她是勾引他墮落的妖女。
菩提寺臨踞山腰,背倚千仞古崖,前臨萬頃松濤,山門舊匾“菩提”二字,金漆剝落,卻愈發顯的肅穆。
二人入了禪房,禪房只一榻一爐,爐上雪水初沸,了無大師端坐蒲團,手里捻著一枝紅梅,見他二人進來,微微抬眼,目光先落在王瑞瑛面上,這位女施主曾經來找過何衍,他是見過的,徐徐道,“何衍,你娶了位有福相的女施主啊!”
王瑞英知道這是何衍的師父,相當于是他的家人,她跪下行禮,額頭觸地,聲音清亮,“弟子瑞瑛,隨夫歸寺,愿聽師尊教誨。”
了無說著不敢當,將手中的枯梅遞與她,“山中一枝梅,貧僧贈予你,你且看她能開幾朵。”
夜深入定,兩人出了禪房,寺中三十六響,何衍牽著瑞瑛往后山,那兒有一座新修的小亭子,名“忘歸”,那是他離寺后寄資所建,就連這名字也是他起的。
“阿瑛,”他親昵的喊著她,聲音散在雪霧中,“我幾乎就是在這寺中長大的,從沒想過會走出這座寺廟,走到紅塵當中,甚至入了朝堂,只因為遇見了你。愿以后每個歲首,都能和你攜手,于此庭中看雪,數梅。”
瑞英抬眼,亭子密不透風,何衍身上還是落了雪,她伸手拂去他肩頭和發頂的雪,然后注視他深情的雙眼,道,“我的愿望也很簡單,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日日常相見。”
忽有風來,松枝雪落,紛紛如碎玉。何衍低笑,捧起她的臉,以唇承接她的愿望。
畢竟是在寺廟,王瑞瑛頗覺得不好意思,臉頰瞬間紅透。
還好何衍克己復禮,只是一吻,并未做其他,然后將她摟在懷中,一起看向這雪中美景。
就在二人沉浸在這美好氛圍中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小沙彌匆匆跑來,見到何衍行禮說道:“何施主,方丈有請。”
何衍微微皺眉,安撫地拍了拍王瑞瑛的手,“你先回禪房等我,我去去就回。”王瑞瑛雖有些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何衍跟著小沙彌來到方丈室,方丈面色凝重,“何衍,你可知你這一入紅塵,已惹下了不少因果。如今你已身處漩渦之中,怕是會對你和你的夫人不利。”
何衍心中一凜,抱拳問道:“不知是可有應對之法?”
方丈嘆了口氣,“有因必有果,這便是輪回。你且在寺中多留幾日,我會與幾位高僧一同為你祈福消災。只是日后萬萬不可動殺念以及妄念,否則萬劫不復啊!”
何衍沉思片刻,應了下來。回到禪房,他將此事告知王瑞瑛,王瑞瑛雖心中害怕,但還是強裝鎮定道:“既如此,我們便安心留在寺中,有方丈和高僧們相助,定能化險為夷。”
王瑞英卻擔憂的道,“是不是因為我表哥那件事,你們結下了梁子,所以……”
“別想那么多。縱然我做錯了,可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要以后我多多行善,便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