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被輕輕推開,梅潤笙抬眼,看到了送嬰兒前來的暗衛。
暗衛行禮后道:“公子,郡主讓我轉告您,這孩子是她和您的骨血,望您善待。”
梅潤笙心中五味雜陳,詢聲問道,“郡主,她還好嗎?”
“郡主在閑王身邊一切安好,”暗衛說完,已沒于黑夜之中。
梅潤笙低頭看著孩子,心中滿是復雜。他愛商洛郡主,可如今這局勢讓他們天各一方。
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了,他輕輕晃著襁褓,口中喃喃,“以后,我會護你周全。”
商洛郡主突然不見了蹤影,這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閑王并沒有死。這兩件事接連發生,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慮和恐懼。
對于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郡主和閑王的失蹤,使得他和孩子都難以擺脫干系。畢竟,他們與這兩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焦慮。
經過深思熟慮,他意識到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趕回長安,親自向圣上稟明一切。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的清白,也才有機會保住梅府。
時間緊迫,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收拾行裝,帶著孩子踏上了歸途。一路上,他心情沉重,思緒如麻,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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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如今已是初春,柳樹抽出了新芽。
蘭一臣踩著青石板走進太極殿時,額角滲出了汗珠,他身著玄色官袍,眼底沉淀了深邃的陰影。
“臣蘭一臣,叩見官家,”他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余光掃過殿內的朱紅立柱。
龍椅上的身影令他心悸,此刻圣上眉峰緊蹙,手中茶盞被他捏的咯咯作響,顯然已經得知閑王未死的消息,這種欺君之罪應該凌遲處死,枉費他傷心了那么多回,沒想到真的是金蟬脫殼之計。
“愛卿所,閑王確定未死?”圣上的聲音帶著顫音,如果消息屬實,帝王的威信將顏面無存,而閑王將不再是他的兄弟,只是亂成賊子了。
“臣親赴敘州查證,其女與閑王有密信往來,閑王府舊部仍在暗中集結,”蘭一臣壓低嗓音,他對圣上忠誠,不管真相如何,只會實話實說。
圣上略一點頭,然后說道,“你可知最近朝堂都在討論你的事情,說你明知閑王未死,卻勾結逆王,證據確鑿!”
蘭一臣想起了商洛郡主對他說的一席話,那些罪證早已被放置于他的書房之中,這種誣陷之語簡直荒謬透頂。
蘭一臣心中一驚,忙磕頭道:“陛下明鑒,臣忠心耿耿,絕無勾結逆王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圣上看著他,眼神中滿是審視,“證據俱在,你讓朕如何信你?”
蘭一臣急中生智,道:“陛下,若臣真勾結逆王,又怎會親自來告知閑王未死之事?且那些所謂罪證,定是有人趁臣不在,暗中放置。懇請陛下派人徹查,還臣清白。”
圣上沉思片刻,道:“你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孤還是很信任你的,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孤不可能偏袒于你一人,你可明白?”
“臣無悔!”
“既然如此,你先去天牢里待一段時間,等此事過去,便放你出來,”官家拂袖而去,對閑王的背叛和臣子的懷疑,讓他靜不下心來。
暮色沉沉,天牢腐朽味兒裹挾住蘭一臣,他蜷縮在墻角,指尖摩挲著石縫中的苔蘚,也許當初就不應該去爭這個左相之位,如今身陷囹圄,也許只是第一步。
潮濕的石墻滲出霉斑,他被壓入最陰冷的囚室,鐵門閉合的聲音如死神的嘆息,不止官家對他產生懷疑,就連他也生出了一種官家對他的承諾能不能實現的懷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