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上下打量他一眼,他們雖然有親緣關系,卻一直沒什么來往,只因為殷一寒被長公主密不透風的保護著,很少能夠出府,直到他要選伴讀的時候,殷一寒才被允許入宮讀書,只是過了小時候那種玩鬧的年紀,且沒有什么深厚的交集,君凌與他并不親近。
蘭一臣不同意,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他一點經驗也沒有,城守大人也未必信得過他。
殷云也是同樣的想法,殷一寒長得太過人畜無害,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小正太,城守大人是何等的老奸巨猾,怎么會輕易讓人進來呢?還是蘭一臣更可靠些。
大家一致投票決定讓蘭大人去,殷一寒再不滿意也無可奈何。
等蘭一臣和殷云出去準備把物資裝上車的時候,太子單獨把殷一寒叫了下來。
“姑母那么心疼你,怎么會讓你獨自出門在外,你是不是偷跑出來的?”太子一針見血,戳破了殷一寒的謊,官家才不會叫殷一寒去替他做事呢,太子畢竟是他兒子,可殷一寒畢竟是長公主之子,再怎么樣也要問詢長公主一生,不可能擅自做決定。
殷一寒羞愧的低下了頭,央求道,“可不可以就說是你需要我的幫助才叫我過來的,不然等我回去的時候,我母親肯定要責怪我的。”
“你也知道害怕,那你是怎么有膽子一路闖到這兒來的?如今還想要我替你背黑鍋,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心思如此細膩呢?”
這當然不是好話,也不是夸贊,一般都說女子心思細膩,對一個男子這樣說其實就是貶義了。
“太子殿下,說起來你還是我哥哥呢,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求過你什么事啊,這次就幫幫忙嘛,好不好?”殷一寒那張臉實在太具欺騙性了,水汪汪的貓眼黑白分明,看著你的時候可憐巴巴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見那太子面色薄涼地冷哼一聲,然后緩緩起身,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般走到一旁坐下。
他那雙狹長而銳利的眼眸冷冷地瞥向對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哼,這會兒居然連哥哥都叫上了?你可真是夠厚臉皮的啊!咱們倆之間似乎還沒到如此親密的程度吧,別在這里攀親帶故的!”
說完,他便將頭轉向一側,不再看殷一寒一眼,他那位姑母可不是好惹的,想讓自己幫他隱瞞,除非他能得到什么好處。
殷一寒很失望的癟了癟嘴,道,“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我先退下了。”
蘭一臣他們出發的時候,殷一寒追在后面,“哥哥,一路順風,要小心!”
風太大,但還是飄進了蘭一臣的耳中,他神色復雜的回頭望了一眼在他視野中越來越小的黑點,或許是長公主對他的影響太大了,才會對殷一寒抱有排斥心理,其實這么看下來,殷一寒和他母親不一樣。
看來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對殷一寒到底是怎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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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人知道會有新的賑災糧送來,他以為會是太子本人,沒想到來的人還是欽差大臣,圣上身邊的紅人蘭一臣,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名如其人,正如他名字一樣,他是一位如蘭花一般高潔的始終如一的純臣,許多人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有喜歡他的,自然也有憎惡他的。
至于馬大人,此時他站在蘭一臣面前,開了城門之后,就沒聽過蘭大人有任何指示,身后的人卻已經有條不紊的運作,將糧食拉進城中。
馬波心里想著,這先前來的風大人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這位更有一種干練的氣質,讓人無法忽視。
糧食進城之后,蘭一臣這才悠悠開口,對馬大人說道:“馬大人,此次本官前來還有一件要事,需要你配合調查。”
馬大人連忙回道:“大人請講,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蘭一臣眼神犀利地看著他,“據本官所知,此次受災人數眾多,但發放的賑災糧卻遠遠不夠。我需要知道這背后是否有人貪污或者故意拖延。”
馬大人額頭冒汗,他心中暗自叫苦,好家伙,那位風大人是暗地調查,面上不露聲色,而這位大人卻是把事情擺到了明面上,讓人下不來臺。
只聽蘭一臣接著說:“我希望你能協助我暗中調查此事,如果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立刻向我匯報。另外,對于那些貪污救災糧款的人,絕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