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的陸宿走了進去,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句,“你是因為什么錯被罰跪在這兒了?可需要我幫忙?”
白玲瓏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著這位英俊不凡的公子,她其實并不陌生,這人經常找她的哥哥在一塊玩兒,兩人也遠遠的打過幾次招呼,但都并不是很熟絡,她凜神垂眸,淡淡道,“一點小錯罷了。”
白玲瓏可不認為他是什么好心之人,會為了自己和白家人起沖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她無意中看到白書祁在懲罰自己身邊的人時,這位大少爺就一副漠不關心,高高掛起的冷冷旁觀,把這當成了看戲。
陸宿也不因她的冷淡而氣惱,好心的提醒她一句,“聽說白小姐之前被賊人擄走,如今回來了恐怕也要遭受流蜚語,日子不太好過吧!”
白玲瓏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與白家親密往來之人,但聽到一個外人的冷嘲熱諷她心里還是不舒服,眼神邪戾的盯著他,“陸公子未免多管閑事了一些,您不是最愛看戲了嗎?又何必摻和到戲里來呢?”
陸宿唰的一聲展開手中的折扇,笑著道,“白小姐何必有這么大的敵意呢,也許有一天我能夠幫到你也不一定。”
白玲瓏冷嗤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只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和白小姐說話真是有意思,希望以后還能再見,”陸宿嘴角一勾,悠然離開了祠堂。
這日一下朝,左右二相皆下了帖請蘭一臣過府一敘,如今蘭一臣任職參知政事,位同副相,自然是要和兩位丞相大人搞好關系的,然而矛盾的是,左右兩位丞相大人各自為政,既是相輔相成,又是官家最想要的制衡制約關系,一旦打破了這個平衡,天平坍塌,那這朝堂也會發生巨大的變革。
如今他這個天子近臣被任命為如此關鍵的位子,勢必是要保持中立,否則官家也會棄車保帥,把他拉下馬來。
蘭一臣明白清楚的很,官家的心思可謂是深謀遠慮,左相白慶是他的恩師,有傳教授業解惑之恩,而右相殷明是他的父親,有割不斷的血濃于水之情,哪怕他們關系勢如水火,他也不能舉刀相向,一桿子打死。
收到二位的拜帖,蘭一臣并不意外,木兮跟在他的身后,低聲問道,“大人,您先去哪位府上?”
“儒學中常,尊師重道,老師年事已高,自然是要先去拜見,”蘭一臣闊步走在前面,修竹般的背影屹立挺拔,木兮仰視著他,聽話的跟了上去。
白相府邸,知道蘭一臣要登門,白慶和其女婿公孫卿掃榻相迎,早已準備好了茶水點心,只等著貴客臨門。
蘭一臣穿著一身藍色素衣,和以前六品小官的時候一樣,如果不是他出眾的樣貌和不凡的氣質,只以為來了一位普通人,白慶一直都知道他有凌云之志,早晚有一天會出人頭地,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白相府邸的園林也很大,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如果不是有下人指引,蘭一臣一定也會迷路。
他們三人落坐在一座涼亭之中,溪水邊有一琴師在撥弄著琴弦,彈著風雅的曲子,白相曾在府邸辦過幾次宴會,這亭邊的小溪正是曲水流觴的地方,當時熱鬧的場面,蘭一臣作為學子,也有幸參加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