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后娘娘的慈元殿里特地辟了一個小佛龕,皇后退下了華麗的宮裝,穿的一身素雅,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她不施粉黛,頭上的釵環盡數退下,只堪堪別了一根當年官家為她親手戴上的紅瓔珞碧璽翠珠,玉珠公主看著大變樣的母后,想到之前說的狠話,有些愧疚,跪在了她的身后。
“母后何必這樣折磨自己,都是兒臣的不是,兒臣當時口不擇,傷害了母后,兒臣來賠罪了。”
說話的間隙,敲木魚的聲音沒有停下,好像并不曾發覺她的到來。
皇后口中念念有詞,念著玉珠公主聽不懂的禪語,她心越發的慌了。
“母后這是想出家了嗎?您貴為一國之母,卻把皇后之責都交給了貴妃,是打算連皇后也不當了嗎?”不知不覺玉珠的脾氣也上來了,說話也口不擇,只聽皇后淡淡的嘆息一聲,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玉珠,曾經我非常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沒想到會讓你助紂為虐,去傷害他人的性命,往后我也管不了你了,至于你會外嫁和親,還是搬出去住公主府,都聽你父皇的安排,我的余生會為你和明珠祈福的,至于這個皇后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空置的名頭,我早就不在意了。”
玉珠心里發顫,跪著雙膝向前挪了幾步,拽住了皇后的衣袍,“母后也是不管我了嗎?不要我了嗎?”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殷云不是你的好歸宿,放下你的執念,你會迎來新的天地,這是母后給你的忠告。”
離開了慈元殿,玉珠的臉色異常的難看,芳歲緊跟其后,寬慰道,“公主,皇后娘娘肯定是一時想不開,等時間過去了……”
“你懂什么?她心里就偏愛明珠姐姐,若不是明珠姐姐不在了,她會難過的禮佛嗎?我從來就不是母后的偏愛,罷了,反正我也不指望她。”
本以為謝裴煜他們會先一步到京城,可誰知蘭一臣比他們更快一步,畢竟路上沒有遭遇劫匪的事情,只是繞了一個路而已。
蘭一臣也不耽誤立即去了皇宮,向官家稟報此次出行發生的事,當全須全影的說清楚了敘州的情況以及發生的起義和兵變,他還特地提到了溫嶺,這個被大家誤解的前任敘州縣令。
官家拿到了蘭一臣寫的陳情書,以及收到了能證明溫嶺是無辜的證據,他看著蘭一臣問,“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自然是要還他清白,”蘭一臣想的很簡單,做錯了事就應該認錯,對不起的人就應該道歉。
然而官家卻不認同,“最近事情發生的有點多,民間傳出了一首童謠,已經在責怪孤處事不公了,若是這件事再鬧出去,不利于民心的穩定。”
蘭一臣想起初入京城的時候,街邊兒童的嬉鬧笑語,現在想來,原來是有暗含深意的,只是若為了這么一點理由而放棄了一個國之棟梁,他于心不忍。
官家看出了他的意思,擺擺手,“蘭愛卿的意思孤明白,只是事急從權,況且溫嶺他處罰已下,即使彌補也不可能再做官。當初他不自證清白,如今處境他也只能受之,你就代我好好安撫一番吧,若是有什么困難多幫幫他,只是這件事必須按下不閱,你可明白?”
“臣遵旨。”
這邊風家兩兄弟回到風府,卻發現家中出了許多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