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馬車,管家派人來找,說是陸大人讓他先回家一趟,陸宿便吩咐馬夫掉個頭先回府去。
剛進了陸府的正院,便看到他的父親面目沉冷的看著他,“跪下。”
坐他旁邊的夫人是陸宿的繼母,溫和的給陸大人順著氣,“老爺,外頭謠真真假假,當不得真,別冤枉了孩子。”
陸大人“哼”了一聲,“冤枉他?那怎么不冤枉別人?如果不是他出入那樣的地方,會有這樣的謠嗎?”
陸宿跪著,聽的有些糊涂,“兒子到底犯了什么錯,請父親明示。”
“你前兩日去了教坊司,我可有說錯?”陸大人問。
陸宿眼神一暗,原來是這件事。
這沒什么可否認的,他回答,“是。”
“你把里面一個姑娘從教坊司抱了出來,這是事實嗎?”陸大人又問。
陸宿點頭,“沒錯。”
“聽說那姑娘還懷了孕,那日還小產了?”陸大人不死心的追問。
陸宿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沒想到他這一舉動會引來這么大的非議,他蹙了蹙眉,“人命關天的事,我看到了能不管嗎?”
聽到這一解釋,陸大人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所以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對嗎?”
陸宿“嗯”了一聲,“是白書祁的。”
聽到這個名字,陸大人厭惡的眼神不加掩飾,“以后莫要跟他來往,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陸宿抿了抿唇,“我們兩家畢竟是故交,怎么可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這不現實。”
“那也少接觸,”陸大人強勢的說道,自己光風亮節的兒子斷斷不能被人帶偏了,特別是出了這么一件糟心事之后。
***
攬月殿,玉珠公主灰心喪氣的躺在床上,腦海里一直浮現殷云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以為沒有了茹娘,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可是她錯了,她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反而失去了更多。
既然如此,她只能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趁著婢女們都在外面,取下了頭上的一根金簪,嘴唇一咬,心一狠,將金簪對準了右手腕,毫不遲疑的劃了下去。
剛開始一陣刺痛之后就沒了感覺,玉珠公主卻看到了汩汩鮮血流淌出來,一滴一滴濺落在拔布床的矮塌上,她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么,茫然又失措的扔掉了金簪,發出哐當一聲,雖然輕微,但在外間的人都是耳朵機敏之人,立刻覺得不對,敲門問道,“公主,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玉珠感覺到了頭暈目眩,強撐著腦袋虛弱的道,“叫太醫……”
她后悔了,她不想死。
在感覺到生命一點點流逝的時候,她怕了,她不想這樣的,她是最尊貴的公主,不應該這么窩囊的死去。
門晃蕩一下被推開,幾個宮女腳步匆匆而來,玉珠公主放心的暈了過去,還好,還來得及,她不會死了。
圣上沒想到自己的一道旨意差點逼死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他看著被包上紗布還流出紅色鮮血的手腕,他心疼不已。
“你怎么這么傻呀,”官家也是人,也有血有肉,這一刻,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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