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她的瘋狂驚駭住了,疼了這么久的人,到頭來卻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他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你走,反正你們把我的未來安排好了,我就做好你們手中的提線木偶就好,是死是活的都跟你們無關。”玉珠公主說完,又把被子蒙在頭頂痛哭,嗚嗚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聽得皇后甚是揪心。
皇后恍恍惚惚的出了宮門,回慈元殿的路上都是沉重的,早知有今日,當初就不應該在她身上投注過分的愛,現在要收回來跟剜了自己的心一樣。
她早該明白的,宮墻之內,任何的感情都是負累,只會變成枷鎖和牽絆。
如果她早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像現在這么痛苦了。
她頭重腳輕,栽了下去,耳邊傳來宮人驚呼的叫喊聲,“皇后娘娘……”
皇后,這不僅僅是一個尊稱,還是她的包袱,為了這個稱呼,她為后宮殫精竭慮,為君主廣納后宮,為兒女謀劃后路,卻唯獨丟了她這個人,官家曾經最愛叫她阿鸞了。
鸞鳥,鳳皇屬也。
她生來尊貴,被先帝點名為天生鳳命,所以她的存在也成為了一種暗示,注定不平凡,沒有人問過她愿不愿意,而她也按照自己被規劃好的人生軌跡順順當當的成為了一國之母。
如今,她的女兒說自己是提線木偶,她又何嘗不是呢,生在這個朝代的女子,和待價而沽的貨物確實沒什么不同。
聽聞皇后去看了玉珠公主之后便病了,官家派人送了許多的補品,下了朝也會來看看,只是皇后總是視而不見,仿若已經看破紅塵,無欲無求。
后宮不能一日無主,官家和皇后商議之后,由貴妃代為管理后宮事務,皇后也并無任何異議。
如果是以前,皇后會把權力牢牢握在手中,如今看開了,什么都變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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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州城樓上,城防軍來回巡視著,自孫乾兩次大敗之后,雖還有過幾次挑釁,卻都沒有引起任何反響,這兩天他們按兵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準備放棄了。
徐進囑咐城樓上巡視的衛兵,“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不能松懈,要提高警惕,防止他們偷襲,若是有任何異動,都需及時來稟報我。”
議事廳,風幽篁得到了風寒竹送來的密信,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謝裴煜一臉疑惑,“這寫的是什么內容啊?我竟然看不懂。”
蘭一臣縱使見多識廣,看到信的內容也是一愣,“有點像是異域文字,小竹子可否為我解答?”
風幽篁得意的笑起來,“這是我和哥哥的通信方式,萬一落在敵人手里,他們也必定看不明白,也能為我們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他們當然看不懂了,這英文在這里可是天書,不過風寒竹的字辨認起來還是有些難度,跟鬼畫符似的。
他們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還是風公子深謀遠慮,這兄弟倆的暗語他們外人如何知曉。
“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寫了什么,”徐進是個急性子,催促著他快念。
風幽篁將英文翻譯了出來,“我已經和閑王會面,已經帶兵趕來支援,大約還要兩日即可到達,望大家再堅持一下,等待我們的到來。”
念完之后,大家都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援軍快到了。
說完了正事,大家各自回房,蘭一臣走在風幽篁的后面叫住了他,“小竹子,你等一下。”
風幽篁回頭,就看到蘭大人一臉的委屈,活像被人欺負了,她看得心頭一軟,問道,“子澶哥哥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