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皇還沒有松口的意思,玉珠公主又開始撒起嬌來,“父皇若是還不答應,那我寧可絞了頭發做姑子去,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合心意的,就不能允了女兒嗎?”
“容我再考慮考慮吧,”果然面對女兒的撒嬌,一顆老父親的心也軟了下來,剛才在皇后面前答應的事也拋之腦后了,竟然覺得女兒的話說的對,不過是一個駙馬而已,就算女兒日后再養一些面首,他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女兒高興就好。
而此時,殷云還沉浸在妻子的小意溫柔中,下午路過珍寶閣的時候,將那顆夜明珠做成了簪子,回到家送給了妻子,茹娘愛不釋手,臨睡之前也不肯摘下。
殷云擁住茹娘歉意的說道,“以前是我忽略了你,都沒有給你買些上好的首飾,等我做了官,有了俸祿,所有的銀錢都上交給你,到時候你想買什么就買,不用省著了。”
自茹娘及笄之后就嫁給了他,如今也有三載了,因一直顧忌著她年歲尚小,而且他又以學業為重,便一直遲遲沒有孩子,可是夫妻倆的生活卻并不枯燥,茹娘也是讀過書的,每每也能和他論上幾句,一句賭書消得潑茶香是他們的日常,在他看書的時候,茹娘從來不會打擾他,只會靜靜的給他磨墨,他興致起來的時候,會就書中某卷某行,來角逐勝負,以此給對方臉上畫上一道,他們的幸福在點點滴滴,不為外人道也。
茹娘卻攔住了他,“我不需要很多的東西,只要夫君的愛,只要夫君一切安好。”
“你總是心里記掛著我,可我的身體就是如此,也許未來要走在你的前面,到那時你一人該如何呢?”似乎看到茹娘臉上的不快,殷云連忙轉移話題道,“今晚上你吃的也不多,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夫君從宴會上帶回來的鹵肉還新鮮著,也甚是美味,怎么會不好?只是以后還是不要做這樣的事了,免得讓旁人笑話你,”茹娘有些心疼。
他們生活樸素,很少大魚大肉,今日殷云從瓊林宴回來之時,懷里還揣了一個油紙包,是特意將宴會上的好東西帶回來給她吃,她明白夫君這是什么意思,感動的同時也擔心夫君會因此遭到別人白眼,旁白讓別人笑了去。
因為喉嚨有痰,咳了兩聲沒吐出來,殷云喘著氣道,“這有什么打緊的,我又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我讀書做官不就是為了讓這個家變得更好么,若是我在外面大吃大喝,你卻在家里吃咽糠菜,我這才會良心不安呢!”
茹娘趕緊拍了拍他的后背給他順氣,“好好好,我們同甘共苦,這就是我的幸福,日后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因為咳嗽,殷云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緩慢,平時看燭火的燈光看久了,眼角還會有淚。茹娘知道他的這些小習慣,她都很包容的接受了,還特意把燭火調暗,讓他看起來能好受些,所以房間里都不是很亮堂。
夫妻二人上了床,茹娘背靠在他的懷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今天給婆婆請安的時候,婆婆催我們早點要個孩子,說她想抱孫兒了,我也答應了。”
成婚這么多年,遲遲未能懷孕,婆婆早已經心有不滿,明里暗里的讓她給夫君納妾,所幸夫君對她一心一意,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念頭。她想著現在夫君科舉已經結束了,這時候要孩子也是正好,便想著將此事提上日程。
殷云也明白她身為媳婦的難處,只是他的身子骨一向都不好,恐怕要子嗣也艱難許多,但他不想讓茹娘失望,低了頭在她的眉心淺淺一吻,“這事不著急,孩子是上天的饋贈,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若是母親日后還拿你沒有孩子這事兒鬧你,我會去跟她說的。”
茹娘知道夫君體貼,嗅著夫君身上淡淡的草藥氣息進入了夢鄉,感覺到茹娘的氣息平穩了,殷云才無奈的的將她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看來真的是自己平時給她買的東西太少了,頭一次送她竟讓她如此的珍惜,睡覺都不愿意取下。
“茹娘,世間之事,除了生死,吾唯記掛的也只有你了。”殷云的聲音清清淺淺,而茹娘卻并不知道夫君說的這句話。
笑顏居第五層之內,燈光明亮,燭火映照在下棋人的臉上,顯得半明半暗,最后何衍以半子贏了風幽篁,等從棋盤上抬起頭來,才知道已經過了這么久。
“好久沒有這么暢快淋漓的下棋了,你是個不錯的對手,”何衍很少夸人,站起來走動之間腿腳已經發麻,顯得不太利索,桌上的茶已涼了半天,王瑞瑛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到衣袖上留下的口水印子有些不好意思,側轉了臉,打理自己的面容。
風幽篁穩穩的站起身來,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輸了而感到不悅,只因為最后的時機,她是故意輸了子的,不然以他倆的能力,估計她也回不了家了,當然,她偷放水并沒有讓對方察覺到,她也不會告訴對方這個殘酷的事實,只當做自己有些技不如人。
“若是日后你再來,可以直接上第六層,”這是何小公子對他的承諾,也算是對他能力的認可,風幽篁拱手,“那就謝了。”
三人下了笑顏居,此次一樓大廳已經沒有那么多人了,王瑞瑛上馬車之前,還有一些戀戀不舍的往上看去,似乎想再看一看那何公子的容顏,只可惜什么也沒有看到,只有緊閉的窗欞,屋里淡淡的光亮離她如此遙遠,讓她有些失落的坐進了馬車當中。
雖然弟弟輸了,風寒竹還是認為他是最厲害的,他坐在馬車上也沒有個正形,歪扭著身子湊進了弟弟的身邊,“你說這笑顏居背后的東家到底是誰?看起來好像就是一家附庸風雅的文人茶館,但我覺得每一層都暗含玄機,吸引人的同時,又透著一股神秘感,令人覺得有些奇怪。”
風幽篁卻笑著打趣哥哥,“我看你就是還想偷嘗一下綠綺姑娘口上的唇脂吧。”
風寒竹生氣的辯駁,“弟弟你可別冤枉我,我是那種好色之徒嘛。她長得確實不錯,舞也跳得極好,不過并不是我的菜。”
王瑞瑛好奇的開口,“什么叫她不是你的菜?她不是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