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是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的縣委書記,是這方天地的絕對掌控者。
黨委會議室那扇厚重的實木門緊閉著,像一道沉默的界碑,隔開了外界的喧囂與內里的權力場域。
喬國良站在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指關節僵硬地彎曲,在深色木門上叩擊了三下。
“篤、篤、篤。”
聲音空洞,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回響。
“請進!”
門內傳來的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卻像一道冰冷的指令,瞬間穿透了厚重的門板,精準地釘在喬國良繃緊的神經上。
他推開門,一股沉凝的空氣撲面而來。
江昭寧坐在寬大主位的高背椅上,身體微微后靠,雙手交疊放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早已聚焦在門口。
喬國良幾乎是挪進來的,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他目光低垂,不敢直視那目光的源頭,只盯著自己沾滿泥灰的鞋尖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移動。
他走到會議桌對面,拉開一張椅子,動作僵硬地坐下,脊背挺得筆直。
雙手規矩地平放在膝蓋上,指尖卻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縮、顫抖。
整個人像一塊被強行釘在椅背上的木板,每一寸肌肉都繃得死緊,只有額角沁出的冷汗無聲地滑落,洇濕了鬢角。
“喬隊,”江昭寧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語調平穩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還認識我嗎?”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卻如同驚雷在喬國良耳邊炸響。
他猛地抬起頭,迎上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巨大的惶恐瞬間攫住了他。
他嘴唇哆嗦著,結結巴巴地開口:“江、江書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