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又拼命的跑了起來,腹部撕心裂肺的那種疼痛一度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心里這么想,可是腳下卻一點也不敢遲疑。
忽然劉東腳步猛的一停,差一點從一處斷崖下跌了下去,這是一處十幾米高的斷崖,下面是一條奔騰的大河,不斷的耳鳴聲竟然讓劉東沒有聽到流水的聲音。
形勢岌岌可危,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身后的敵人已經從叢林里露出了身影,現在劉東即使是想和對方一決生死也是做不到了,他的手緊緊的捂著腹部,身上的迷彩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深褐色。望著腳下奔騰的河水,劉東的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便跌入了滾滾的河水。
就在劉東跌入河水的一剎那,身后狙擊手的槍也響了起來,一顆子彈堪堪擦著劉東的頭皮飛了過去,后面的狙擊手一看還真以為劉東是中槍而跌入河中的,站在懸崖邊,看著河面上漂浮的一團被鮮血染紅的河水,又朝著血跡的中間“啪、啪”打了幾槍然后才轉身離去。
張云峰犧牲,劉東失蹤的消息是三天以后才傳到師部的,神情肅穆的師長羅剛足足愣了一分鐘,最后還是因為手中點著的香煙燃盡燙到了手指才回過神來。心里不由一陣惋惜。戰場上的殺戮和敵我之間的正常搏殺都是正常的,也是敵我雙方能夠接受的,哪場戰爭下來不死個百十多人,只要有博弈就有傷亡,這都是不可避免的。
可在他眼里劉東算是他的一員福將,兩次危急時刻,兩個最重要的人,都是他突然的出現而力挽狂瀾,把一只腳幾乎已經踏上轉業回家路上的羅剛一把拽了回來。在羅剛眼里,這個新兵將是他重點的培養對象,前不久總參那邊給了個二等功,這回師里給他上報的是一等功,憑他的軍事素質再磨練兩年,根本不用考什么軍校,直接就提干了,可惜啊天妒英才,不管他是犧牲了還是被俘了,這條路都已經斷了。
二鐵子不知道怎么跟劉北說,他想了無數種方式都覺得不合適,他是執行任務回來后才知道劉東失蹤的消息,心里不由一顫,對于劉東他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小新兵,不但軍事素質好,人還特別聰明,打起仗來更是像猛虎一樣,幾次出生入死的戰斗結束后兩個人已經結成了深厚的友誼。
坐在劉北的對面,手里捧著一杯已經冷掉的茶,眼神里充滿了猶豫和痛苦。他知道,他必須告訴劉北這個殘酷的事實,但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躊躇了再三還是如實說了實話。
"劉北..."二鐵子開了口,聲音低沉而沙啞,"我有個事要告訴你,但是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劉北抬起頭,看著二鐵子嚴肅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她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怎么了,二鐵班長,是不是劉東他..."
二鐵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劉東他...他失蹤了。”
在y南的戰場上,失蹤幾乎就是意味著死亡,不是誤入雷區踩到地雷被炸成了碎片而無法找回,就是死在敵人的槍下,而尸體被一些意外的因素導致找不回來。活著被俘的可能性極小,因為我軍的戰士基本上都是寧可戰死也絕不會做俘虜,所以每一個人在戰場上胸前都會掛一個“光榮彈”就是防止被敵人俘虜。
劉北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摔成了碎片。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緊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憂傷,她知道戰場上生死本是常事,對于她或者劉東來說都是隨時都會有犧牲的可能的,但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不敢相信。
此時,劉東的一一行,一喜一樂猶如放電影般從劉北的腦海里一幕幕閃過,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恬靜,雖然兩個人誰也沒有對誰進行過表白,但一點也不妨礙彼此的欣賞,一切盡在不中,也盡在遺憾中。
“劉北你不要太難過了,東子他不一定有事,那小子賊著呢,也許是在邊境那邊一時無法回來,說不定過幾天就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眼前了”。
劉北知道二鐵子這是安慰她,怕她傷心,但是她何嘗不是希望會有這種奇跡的出現呢。
劉東悠悠的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盞昏暗的煤油燈,雖然不及電燈那樣明亮,卻有著獨特的魅力。昏黃的燈光灑在屋內,給人一種溫馨、寧靜的感覺。它那搖曳的火光,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讓人陷入沉思。
劉東的神情一陣恍惚,頭疼得猶如炸裂般的感覺。
“我這是死了么,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怎么沒有人,掙扎著想要起來,沒想到身體一動就扯動腹部的傷口一陣劇烈的撕痛,一股眩暈差點讓劉東又昏過去。
躺在那里,劉東無力的扭動脖子,努力的想看清楚這個房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房子就是一個普通的民房,除了自己躺的這張床外,靠墻的地方有一個陳舊的衣柜和墻上的一張照片,屋子中間只有一張桌子帶著兩把凳子,桌子上是那盞昏暗的煤油燈,其余別無他物。
正在疑惑間,忽然“吱扭”一聲房門被拉開,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被門外的陽光照射著,猶如鍍上了一道金光出現在劉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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