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慕淮安不喜。
虞聲笙自己都清楚這其中的差距。
虞家如今日漸式微,自然要守著這份婚約不肯放手。
馬車徐徐停在了虞府門外。
一婆子早就候著了。
這是虞夫人張氏身邊的心腹,荀媽媽。
四姑娘,太太要您回來了趕緊去見她。荀媽媽催促著。
知道了。
虞聲笙沒回自己屋,繞過一扇影壁,前頭是外院。連著過了兩道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抄手游廊,包圍著內院而建,緊貼著右手邊的,就是張氏所居的東廂房。
這路徑對她而熟悉得很。
這是每日晨昏定省的必經之路。
到了門口,荀媽媽進去傳話,沒過一會兒人又回來,滿臉復雜地對虞聲笙道:太太讓您去祠堂跪著。
虞聲笙漆黑的眸子動都沒動一下,福了福:煩勞媽媽傳話,告知太太一聲,我這就去祠堂領罰,還請太太免了我晚間的請安。
荀媽媽心中詫異,這四姑娘未免太穩了點。
太太擺明了是要給她教訓。
偏這四姑娘不動聲色,連委屈都不叫一聲,從始至終都是這樣乖順。
可就是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四姑娘,偏偏做出了令人無法收場的事兒——一個姑娘家,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亂說自己的婚期真惹惱了那慕小將軍,豈不是把虞府上下都放在火上烤!
虞府邊上,正寢以東,一獨立庭院內另有四扇開間,正對著院門的三間大門敞開著,里頭香火燭紙不斷,彌漫著淡淡的煙氣。
這兒便是虞氏宗祠。
當中擺著兩排蒲團,虞聲笙跪在最末。
抬眼,便是虞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黑漆漆地佇立在一片云霧繚繞中。
少女身姿單薄,即便穿著棉襖子看起來也比同齡姑娘消瘦。
偏她背脊挺直,玉立婷婷之姿落入那燭火熒光中,一片盈盈,剪影玲瓏。
從午后一直跪到了傍晚,荀媽媽進來送飯,虞聲笙忽然開口了。
荀媽媽,麻煩你跟太太說,這件事我已有了決斷,萬望太太成全。
四姑娘......
她唇瓣動了動,輕描淡寫吐出一句話來,荀媽媽還沒聽完臉色突變。
東廂房內,張氏坐在榻上。
她著一身暗藍色的襖子,衣襟邊上是一圈以金箔描繪的泥金瓜鼠紋,很是細致漂亮,袖口領口處皆是絨,卻不是上好的蘭絨,仔細瞧了已有些老舊,想是穿了有幾個年頭。
緩過氣用了口茶,張氏問道:她可知錯了
荀媽媽是緊趕慢趕來回話的,這會子都有些微微喘氣,聽主子問了,趕忙道:四姑娘已經跪著大半日了,她說、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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