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孫一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信任宋景棠。
因為他很清楚,就霍云深那個脈象浮亂的程度,送去醫院,還真就未必有用。
倒是不至于要命,但足夠折磨得他半死不活好一陣了。
孫一拿著宋景棠遞來的醫藥包,端著她熱好的藥轉身上樓,走到轉角,他忍不住朝下望了一眼。
宋景棠人已經從樓梯口走開了,走向廚房,被擋住,單薄的身影浸在溶溶月色里,好像風一吹就會隨月色散了。
“......”
孫一克制地收回視線,快步走向書房。
宋景棠停在廚房,拉開了一側角落的方格柜門,里面是一個小小的冰柜。
還是她五年前購置的。
里面裝著十幾袋藥,分了三種包裝,都是她為霍云深準備的。
五年前,她臨盆的前幾天就擔心會出什么意外,她記掛著霍云深的身體,擔心她要是真的不在了,他因為傷心難過,舊病會復發。
畢竟胃,是最受情緒牽連的。
所以她特意找熟悉的藥房,一次性付了十年的藥錢,讓他們按照三個藥方,每個月分別熬制五袋藥,定期往別墅里送。送來新的,就把舊的扔了。
現在看來,她純粹是想太多了。
莫說她成了植物人,就算她五年前死在生產當天,霍云深別說傷心,恐怕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絲絲縷縷的涼意。
宋景棠閉了閉眼睛。
她恍惚想起初見霍云深的時候。
那是她十二歲的盛夏,宋景棠至今都記得,那是個下雨天,她剛從后院的荷花池里摘了一捧新鮮的蓮子,冒著雨跑到藥房大堂,打算拿給爺爺下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