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此一出,在場之中,大部分神職級以上的強者,齊刷刷都看向了加百列。
在場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經是生命之神,他煉制的生命傀儡,也確實有獨到之處。
見自己的提議引起了注意,加百列頓時精神大振,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他上前一步,聲音也提高了些許,“口說無憑,諸位神座,我這就將這具精心煉制的‘生命傀儡’召喚出來,請諸位大人過目!相信以各位大人的眼力,定能看出其不凡之處!”
說罷,加百列雙手結出一個復雜而詭異的印記,周身生命氣息波動,一道墨綠色的光芒自他掌心涌出,在地面上迅速勾勒出一個充滿生機的法陣。
隨著法陣光芒大盛,一具高大的身影緩緩從光芒中浮現而出。
當那身影徹底凝實,出現在指揮部明亮的燈光下時,凌峰的瞳孔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盡管那身軀上覆蓋著一層類似樹皮般的墨綠色角質層,雙眼空洞無神,面部表情僵硬如木偶,但那張剛毅的面容,那魁梧挺拔的身姿,凌峰絕不會認錯!
正是荒瓏首領!
果然是他!
凌峰眼皮一跳,上次前往天目神殿就任的時候,正好看到加百列和亞巴頓離開神職司院,申請外派。
那個時候,他就隱約感應到了荒瓏首領的氣息,只是并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
但現在,他終于肯定了這一點。
加百列這廝,果然將荒瓏前輩的尸身奪走,還煉成了這所謂的“生命傀儡”!
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瞬間沖上凌峰心頭,讓他幾乎想要直接擰斷加百列的脖子。
他想起了荒瓏首領當日為了掩護他撤離,獨自斷后,最終慘死在梅塔特隆手中的慘烈一幕。
這位可敬的長者,死后竟也不得安寧,遺體還要被仇敵如此褻瀆!
然而,就在怒火即將溢出的剎那,凌峰卻強行將其壓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快速掃過那具“傀儡”。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打草驚蛇。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荒瓏首領的尸身保存得相當完整,甚至,還有一絲本源氣息的波動。
只要尸身還在,靈魂未曾徹底湮滅,那么,就還有希望……
凌峰心中念頭飛轉,這世間諸多權能,光怪陸離,無奇不有。
自己未必不能找到復活荒瓏前輩的方法!
電光火石之間,凌峰心中已有了決斷。
這個生命之神加百列,也許,反而可以利用一番。
霎時間,他臉上的那一絲慍怒,一閃而逝,反而浮現出絲毫不加掩飾的贊賞之色。
“啪啪啪……”
凌峰居然主動鼓掌叫好,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具生命傀儡,“好啊,非常好!加百列,你有這樣的手段,怎么不早拿出來!”
他長身而起,快步走到加百列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滯時空洞的能力,我也有所耳聞,想必,這就是那底城之中,一手建立起泯滅組織的荒瓏首領的尸體吧。”
“沒錯!”
看到凌峰居然主動上來,加百列頓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回稟大人,這正是那荒瓏的尸身!屬下回收之后,加以改造,還是保留了其開辟滯時空洞的能力!當年,他甚至憑借此能力,膽大包天地闖入過天空區,最后竟還能全身而退!”
他得意地拍了拍傀儡堅硬的手臂,發出沉悶的響聲,繼續道:“屬下耗費了巨大心血,才將其完美煉制,如今,這傀儡開啟的‘滯時空洞’,比之生前,也不遑多讓!屬下這段時間可是一直都沒閑著,已經操縱這具傀儡,鎖定了蟲族母巢的位置!只要空洞開啟,我們便能直取敵軍后方!”
加百列越說越激動,揮舞著手臂,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屬下認為,只要大人您能親率精銳小隊,必定可以直搗黃龍,一舉端掉它們的母巢,甚至……若能直接擊殺那只為首的‘狩母’,定能令蟲族大軍群龍無首,陷入混亂,屆時龍淵中繼站的危機自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奇襲良機啊!”
凌峰聽著加百列慷慨激昂的計劃,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擊殺狩母?
化解危機?
這加百列想得未免太過簡單了。
上次在神骸荒原,他便看出狩母與夜母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合作。
雖然這兩尊蟲母,看似劍拔弩張,但實則還在理性談判。
整個蟲族,似乎都在醞釀著一個無比龐大的計劃。
這絕不是單一的狩母一個部落的事情。
這潭水,深得很!
至少,絕不是加百列想的那么簡單。
再者,狩母的巢穴,是那么好端的?
光是狩母的實力,就已經堪稱恐怖了。
當然,如果是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和凌斬聯手,倒也未必全無把握。
但此刻蟲族之中,與狩母實力相當的存在,又有多少?
至少夜母的實力,就算不如狩母,恐怕也相差不大。
一旦狩母的母巢之內,還有和她相同級別的強者存在,那么,加百列這所謂的奇襲小隊,恐怕就變成送死小隊了。
不過,這些擔憂,凌峰自然不會說出口。
他本就是潛入裁決會的“內奸”,裁決會的傷亡如何,他并不關心。
甚至相對來說,他和蟲族之間,姑且也算得上是盟友關系,就連狩母都似乎默認了自己的存在。
只不過,奎恩又是另外一個變數。
“大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眼見凌峰久久沒有回應,加百列以為他還在猶豫,連忙繼續勸說。
然而就在此時,凌峰猛地抬頭,旋即點頭笑了起來,朗聲道:“好!好一個直搗黃龍之計!加百列,你不愧是前任生命神座,此計可謂膽大心細,有勇有謀!若是成功,你當居首功!”
“哈哈哈……”
加百列一聽,更是激動起來,“大……大人,您真的覺得此計可行么?”
“當然!”
凌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妙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