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凡的目光落在木婉清垂著的側臉上，看著她纖長睫毛微微顫動的模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揪了一下。他明明該對木婉清絕情、無情一點，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連自己都沒料到的詢問：“你……身體還好嗎？”

話一出口，林凡就后悔了。

剛想收回，卻見木婉清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被一層淺淺的水光覆蓋。

她攥著桌布的手指松了松，又重新握緊，聲音輕得像飄在風里：“挺好的，就是最近總容易累。”

這話里的暗示，林凡不是沒聽出來。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往木婉清的小腹掃了一眼，又飛快地移開，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

這一刻，林凡心里像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在說“那是別人的孩子，跟你沒關系”，另一個卻忍不住泛起酸澀，想起當初她打掉自己孩子時的決絕。

兩種情緒絞在一起，讓他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變得不暢快。

葉雨晴坐在旁邊，看著兩人之間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怕再這么聊下去，又會讓婉清陷入無盡的悔恨之中，趕緊插嘴打圓場：“婉清最近是挺累的，搬家加上適應新環境，總要緩一陣子。”

說著，葉雨晴偷偷給木婉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說話了。

然而……

林凡卻是也看懂了葉雨晴的眼神，他沒有接話，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的煩躁。

他想起剛才木婉清問自己是否久住時的模樣，想起她眼里那點藏不住的期待，心里更亂了。

木婉清到底在期待什么？

難不成，期待自己和她重新回到過去？

這怎么可能！

自己是帝都林家的太子爺，是龍國的異姓王，鎮國戰神，自己怎么可能會接受一個懷著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

即使自己再愛一個女人，也絕對不可能讓天下恥笑，被戳脊梁骨！

從始至終，林凡都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所以，林凡臉色立刻是沉了下來。

木婉清看著林凡板著臉的樣子，心里泛起一陣委屈。

她明明已經放下了過往的糾結，明明盼著能和他好好聊聊，可他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木婉清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又問：“林凡，你在江東……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忙著送外賣，沒空想別的！”

林凡的回答很簡短，帶著刻意的疏離。

他怕多說一句，就會泄露自己心底的脆弱。

其實他在江東的日子并不好過，即使有龍傾月的陪伴，卻依然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她的臉，想起兩人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可這些話，林凡絕對不能說出口。

木婉清聽著他敷衍的回答，眼底的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