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示意時初跟上自己，走進涼亭后，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直到一曲結束，生命之神與自然之神才朝他們看來。

生命之神容貌清麗，仿若世外謫仙，清冷又疏離，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在看人時，就不免顯現出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當她的目光落到時初身上，她輕輕笑了一下，身上的疏離感頓時消散，變得溫和起來。

自然之神坐在了時初對面，她有著一頭如海藻般的綠色長發，微微卷曲著披散在身后，頭上只有一朵盛放的海棠花做點綴，清新淡雅，她膚色極白，五官生得精致，一雙如翡翠般的綠眸在望著時初時，里面盛滿了笑意，也清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天命之女……”她喃喃自語，眼眸彎了彎，“我們竟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時初乖巧答道：“見過生命之神大人，見過自然之神大人，你們喚我時初便好。”

“時初。”生命之神熵蘗呢喃著時初的名字，莞爾，“記下了，你也不必那般喚我，我早已不是生命之神，你可喚我熵蘗。”

“我叫靈澤。”自然之神從旁插話。

如今這個世界的生命之神神位、自然之神神位，已經不在她們身上，她們只是擔了一個初代神明的名頭。

戰折戟坐正了身子，嚴肅且認真地看著熵蘗、靈澤，說出了他的打算。

熵蘗、靈澤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垂眸思索著。

時間過去太久太久，她們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心性，即使死亡也無法令她們動容。

戰折戟沒有再出聲勸說她們，他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你們好好想想吧，我帶這小丫頭去見見其他老朋友。”

說罷，他示意時初跟他走。

時初站起來，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重量，才想起來，跟了她一路的小猴子一直在她身上沒有離開。

她想讓它下來，小猴子卻靈活地避開了她的手，搖晃腦袋抗議。

看著這幕，靈澤失笑：“它很喜歡你，想跟你離開。”

說完，她抬手，一股力量如清風拂過，下一刻，時初就感受到肩上一空，小猴子被靈澤的力量卷著騰空而起，最后落到了她的手上。

小猴子揮舞著四肢抗議，口中發出了吱哇聲，隨即又可憐巴巴地望向時初，似乎在向她求救。

靈澤拍了拍它的腦袋：“你不能離開我與熵蘗的神識空間，一旦離開，你會消散。”

一聽此，小猴子懨懨地垂下了腦袋。

神識空間中所有的生靈都是由她們的神力所化，所以它們無法離開她們的神識空間，一旦離開，它們就會遭受到神隕古戰場內的規則抹殺。

最終，小猴子只能依依不舍地望著時初與戰折戟離開。

看著小猴子的反應，靈澤、熵蘗眸底流露出了訝異。

小猴子是由她們的神力所化，按理來說，只會親近于她們，可這只猴子對時初的喜愛，已經超乎尋常。

她們的目光落到了前方時初的背影上。

靈澤低聲喃喃道：“或許，這就是天命之女的不尋常之處吧。”

熵蘗迎風站著，沒有回頭，聲音卻傳了過來：“靈澤，你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靈澤愣了，良久，她開口：“想。”

神識空間的一切再好，也都是由她們的神力幻化出來的，比不得那個真正的，由他們跟隨著父神一起打造出來的世界美好。

萬年時光太長太長，她們幾乎要記不清外面那個世界是何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