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許愿

“姐姐，明天開始我們真的不能出村了么？”

庫莉絲坐在閣樓邊緣狹窄的露臺上，用圍欄的扶手托住下巴，消瘦的小腿穿過立柱的空當，在夜色中悠然搖晃著。

“那當然啦，”庫用圍裙擦拭著手指上的水漬，彎腰在妹妹身旁坐下，道，“村長大人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外面的形勢我們不清楚，不過看他擔心的樣子，估計真的已經非常危險了吧？”

說到這里，她不由后怕地摸了摸庫莉絲的發絲，自責道：“原本今天都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的，都是姐姐不好。”

“說什么呢！”庫莉絲像是一只被摸了頭頂的小貓，就勢在姐姐手心蹭了蹭，撇著小嘴道，“明明只比我大一歲半而已，卻總想著把所有事情都一個人擔過去，放在以前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看他們不收拾你！”

庫的手掌微微一僵，卻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將妹妹摟入懷抱，無聲地嘆了口氣。

姐妹二人就這么靜靜凝視著鉛灰色的夜幕，直至半晌之后，依偎在姐姐懷中的庫莉絲忽然動了動，看向庫的側臉，道：“姐姐，你想好十四歲時的成人禮要怎么過了嗎？”

“嗯？”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奇怪道，“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還有那么久呢，有什么好想的？”

“你就說說嘛！”

“我想想啊.按咱們氏族的習俗，男孩子們都會在那天收到長輩贈予的鎧甲和彎刀，其中最英勇的還會受賜騎士的面具，女孩子則會在中心廣場舉辦篝火晚會，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挑選心儀的對象――不過我對那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庫瞇起眼睛笑了笑，道：“要說姐姐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做上一大桌好吃的，和庫莉絲一起邊吃邊玩直到天亮吧？誰讓我就是個這么沒出息的姐姐呢？”

說著她趁機撓了撓庫莉絲的軟肋，惹得后者歡笑著還擊回去，一陣嬉鬧過后，仿佛夜間的寒意都被不再濃重，被黃金樹光芒所覆蓋的天幕深處，也隱約顯現出幾分星辰的虛影。

“那么庫莉絲呢？你十四歲的成人禮想要怎么過？”

“嗯”小姑娘摸了摸下巴，忽地伸手指向天空，道，“我想和姐姐一起去看星星。”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極北冰原最遙遠的天空呈現出一片神秘而浪漫的黛紫色，然而下方卻籠罩著大片鉛灰色的陰云，將滿月與黑月遮蔽的同時，與南方天際傾瀉而來的黃金光輝交融在一起，化作鋼鐵般的沉郁冷酷，一如夢幻與現實的距離。

“我記得村長說過，很久很久以前，庫爾羅斯的天空不是這樣的東方應該是一輪溫柔的滿月，西方則是神秘的黑月，從南到北的整片天幕中都綴滿了五光十色的星星，一陣風兒吹過，便能看到一場華麗的流星雨。”

“姐姐，你相信那樣的景象么？”庫莉絲抱著姐姐的手臂，輕聲低語道。

“我也不知道”庫沉默了許久后答道，“但我希望世上真的有那樣的景象，至少希望曾經有過。”

她蒼藍的眼眸倒映著死寂的天穹，回憶道：“按大人們的說法，自從黃金樹統一交界地，黃金光芒便覆蓋了大多數星光與月光，但在西境、在遠東，那里的人們仍然保留了大體完整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