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創傷、黑暗、奔逃.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后來的遭遇了,總之落在了某支追捕風暴王朝殘軍的部隊手中――那也許是黃金王朝的隊伍,也許是來自凱丹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傭兵,但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之后過了三年,五年,還是更久?
她不知道,玄鋼打造的沉重鎖鏈、一次次交易轉手的巨大牢籠.它們將她的整個幼年時光都鎖死在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永夜中。
有人用那些冷冰冰的鉗子和鋼刀揭下她的鱗片打造盔甲,有人使用粗大的針管抽取她的血液,興奮地宣稱那是制作魔藥的完美材料,無數次突破她想象力極限的痛苦折磨之后,她真的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也不愿意記得了。
芙蕾雅――那是父親為她取的名字,也是她珍藏在心底深處最后的寶物。
“唔,那頭龍的狀態真的沒問題么?”一名帶著面具的術士問道。
“三種封印魔法、七種虛弱藥劑加上麻藥,相信我,換你你也已經暈得像條死蛇了。”他身旁的同伴一邊往手套上涂抹著消毒藥劑一邊漫不經心地回復道,“看看那邊,我們的爵士只是用了兩支鎮靜藥劑不就變成這樣了嗎?”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馬克斯韋爾正被束縛帶捆在一張四十五度角的手術臺上,他猶然睜大著銅鈴般的大眼,渾身的肌肉卻已經完全松弛下來,均勻悠長的呼吸仿佛在進行深沉的睡眠。
“可這是一頭上位飛龍啊,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萬一一會兒取出來的龍心活性不夠怎么辦,或者手術剛到一半就死了,不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實驗材料?”
“嘖,說的也是。這副樣子大概是長期囚禁和營養不良導致的吧,平時還沒這么明顯,一做完術前準備就不行了――說起來它的前幾任主人可真是一群不識貨的王八蛋,只知道干些抽血剝鱗的粗活,一頭血統精純到這種程度的上位飛龍是何等珍貴的材料,哪是讓他們這么糟蹋的!”
“那就別讓它死!”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話語聲,“教你們那些神術就是用在這種時候的,在手術成功結束之前要是這頭龍死了,你們就都給它陪葬吧!”
兩名正在準備手術工具的術士頓時神色一凜,朝來人深深一禮道:“明白,卡西婭祭司!”
說完他們紛紛不假思索地用手術刀切開自己的手腕,涌出的鮮血并未流向地面,而是盤旋著幻化出兩道形狀玄奧詭異的神術符印,飄向前方重合烙印在了芙蕾雅的鱗片上。
那泛著濃郁血氣的烙印明滅閃爍著,像是在強有力地呼吸,每一次亮起芙蕾雅的身體都會微微一震,閃爍十余次后,她的呼吸終于變得平緩有力起來。
與此同時,那血紅烙印也漸漸失去了光澤,只留下一片血漬干涸在鱗片表面。
“祭司大人,手術已經準備就緒了,我們”一位術士小心翼翼地發問道。
“那就立刻開始,這次情況特殊,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那身披黑袍的女術士也戴上了手套。
她注視著被附魔鎖鏈牢牢鎖住的芙蕾雅,眸中浮現出一抹狂熱,口中似是喃喃自語道:“愿偉大的母親在此見證,您的孩子們即將為您獻上又一個生命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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