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稍微休息一下,然后繼續驅動圣焰徽記,羅洛如果追過來就讓山妖們干掉他,假如他不來我們再在祭典結束前最后半小時殺掉這些山妖,那樣勝者還會是我們。”
斐切爾重重點了點頭,先一步背著血人一般的拉格倫走了進去,馬克斯韋爾將卡萊爾交給兩名匆匆迎來的醫生后停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咬牙扭頭往另一條通道內行去。
沿著一條隱秘的樓梯連續向下走了好幾層,又相繼穿過數道刻印著防御魔法的厚重鋼門,馬克斯韋爾眼前出現了一條空曠幽深的走廊。
和秘庫其他區域不同的是,這里沒有配備任何魔能燈具,唯有兩側黑沉沉的墻壁上每隔幾步掛設了一根工藝粗糙的老式蠟燭,明滅閃爍的火光映照在爵士魁梧非凡的身軀上,又在地磚上投射出一片昏暗扭曲的詭影。
馬克斯韋爾閉目呼吸著走廊內陰冷潮濕的空氣,他能感受到那顆不屬于自己的龍心正在胸腔內急速跳動,山洪般強勁有力的血液在血管之內瘋狂奔流,甚至在他體表蒸騰起絲絲縷縷的白霧。
緊張、興奮、猶疑、惶惑.他根本無法分辨出此刻自己真正的心情,又或許,那些混亂的思緒歸根結底只需用一個詞語形容――恐懼。
沉吟許久之后,他終于睜開雙眼,步履沉重地走向走廊盡頭那扇隱隱透出一線光亮的門扉,他無法確認自己能否活著從那里走出來,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哪怕真的有一個人能走出來,那個人也已不是現在的自己了,正如今日的“龍槍”也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卑微如螻蟻的紫鋼斗士。
剛一推開門,馬克斯韋爾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桌案,以及桌案對面那個總是讓他毛骨悚然的人影。
那大概是個女人――假如從罩袍下的體態判斷的話,然而哪怕是這一點他也不能確定,對方總是坐在一片昏暗的陰影里,遮掩在黑色兜帽下的面孔半點都看不分明,連同聲音也是一片難以分辨的混沌,好像就連公爵大人都從沒見過這家伙的真面目。
她只是神的使徒,而使徒無所謂自己的面目,那個人只會這么說。
“啊,龍饗者,”人影輕聲笑了笑,“雖然你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我還是為我們的又一次見面感到欣喜――畢竟假如沒有他人脅迫的話,你已經很久不愿意來這里了,不是么?”
“現在也一樣,”馬克斯韋爾黑著臉道,“我從來都對你們那些惡毒的秘術不感興趣,尤其是我本身就是你們的施術對象!”
聽到這些充滿攻擊性的話語,人影似乎絲毫不介意,她只是聳了聳肩,道:“但我們賜予了你無與倫比的力量。”
“屁的無與倫比!”馬克斯韋爾低罵了一聲,“我剛剛才遇到了一個不知道靠什么手段把自己弄得像惡兆一樣的家伙,他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擊敗了我和我的同伴,斐切爾、拉格倫――你都見過的,你知道他們是什么實力!”
“是嗎?”不知是不是馬克斯韋爾的錯覺,對方那一成不變的平緩語調好像第一次發生了一絲波動。
“一個疑似獲取咒力,讓自己化身為惡兆之子那種存在的家伙,輕而易舉地擊敗了你們三位――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這樣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