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恐懼讓她的心臟驟然發痛。
似是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毫無溫度的手在撕扯著她的靈魂,讓她無所遁形。
她驚慌失措,在夜色里跌跌撞撞,拼命奔跑。
誰家傳來的狗叫聲,竟驅走了一絲心里的恐懼。
待看見那扇破舊的大門,她狂跳的心,才逐漸平息。
進去廚房,她燒了水。
整個身子包裹進溫熱的液體中,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換了三桶水,她才感覺自己不臭了。
至于身上的破衣服,她挖了一個坑,埋了。
臟了,就不要了。
等轉身,一道人影靠在屋角,就那么看著她揮汗如雨,形容狼狽。
周阮瞳孔驟縮,差點驚叫出聲。
煙頭的火明明滅滅,在飽含水汽的夜間,如鬼似魅。
周阮握緊手中的鐵鍬,半晌,聲音顫抖道:“二哥?”
權國紅吐出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捻滅。
堂屋中亮起了昏黃的油燈。
兩人相對而坐。
“去哪兒了?”
他問。
王老四死的那晚,他看見周阮拿著一根長木棍跟著王老四出去了一趟。
他看見,周阮用長木棍將王老四推進了魚塘里,然后拿著木棍,將王老四死死按在了池塘底。
那晚,就跟今晚一樣,夜色,漆黑如墨。
他就那么看著,捂著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將這件事爛在了肚子里,對誰,都沒說。
他好怕,怕周阮被拉去吃花生米,怕她化成厲鬼,纏著自己。
那木棍,被當做柴火,燒了。
王老四,也死了。
可下一個,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