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城頭之上，一直死死盯著蘇皓、心中忐忑不安的張全池，見到他這般詭異到極致的、返璞歸真到近乎虛無的狀態，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放松與慶幸，反而猛地一沉，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心臟，一股極其強烈、冰冷刺骨的不祥預感如同毒蛇般驟然竄起，瞬間席卷全身，讓他通體冰寒，汗毛倒豎！

就在這時，蘇皓那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穿透靈魂、清晰地響徹在整座王城每一個人耳畔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溪流，緩緩流淌開來：“張全池，現在......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

“立刻自己滾出來，跪伏于我面前，為你所作所為、為你張家累累罪行磕頭懺悔，并以命抵罪。”

“如此......我或可大發慈悲，看在你這點微末勇氣的份上，放過你張家全族婦孺，留你一線香火傳承，不斷絕你血脈。”

他的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仿佛最終審判般的決絕與冷酷。

張全池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心臟狂跳，幾乎要沖出胸膛，但依舊強行壓下那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恐懼，擠出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極其謙卑懇切的笑容，聲音因極度的緊張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金......金仙您真是說笑了......區區一點小誤會，何至于......何至于要鬧到以命相抵、你死我活的地步？這......這也太過嚴重了，未免......未免有失天和。”

“不如......請金仙您移步，入城一敘？任何誤會，任何條件，相信只要我等面對面，開誠布公，總能......總能談清楚的......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啊......”

他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抓住任何一絲可能。

“你以為......仗著這龜殼般的陣法，躲在這看似堅固的城池之中，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嗎？以為我破不開你這烏龜殼？”

蘇皓的語氣依舊平淡如水，卻帶著一種令人徹底心寒、仿佛看待死人般的漠然與決絕。

他緩緩抬起右手，動作舒緩而穩定，握住了背后那具看似古樸無華、卻隱隱與周圍空間產生微妙共鳴的暗沉劍鞘的劍柄。

五指收攏，仿佛握住了命運的權柄。

“也罷......今日，便讓你，讓這滿城之人，親眼見識一下，我是如何......一劍斬碎你這自以為是的、可笑的依仗！讓你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阻礙，皆為虛妄！”

“锃！”

一聲仿佛九天龍吟震蕩寰宇、又似太古鳳鳴響徹岐山的清越劍鳴，驟然撕裂了夜的寧靜，響徹在整片天地之間！

聲浪如同實質的波紋般擴散開來，震得城墻上的磚石簌簌作響，震得無數人神魂搖曳！

那柄之前看起來銹跡斑斑、毫不起眼、仿佛隨時都會碎裂的青銅斷劍，被蘇皓一寸寸地、緩慢而堅定地從那古樸的劍鞘之中拔出！

城墻上，許多張家的族老、供奉客卿見到這一幕，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譏諷與荒謬之色，甚至有人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嗤笑聲。

那柄劍看起來實在是太破舊、太不堪了！

劍身覆蓋著厚厚的、黑綠色的銅銹，斷口參差不齊，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性波動與法力氣息，甚至連最低階、最粗劣的法器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