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遠山和山猹蹲在后面的空地上抽煙。
他們負責盯頂李俊成,身位影塔林首領的他還在觀望沒有出手。
其實也是柳逢君擔心屠遠山出手沒輕沒重,徹底將雙方矛盾擴大到一個無法調和的地步。
正好,屠遠山也想近距離觀察一下柳逢君能力,畢竟一回到道觀,他們二人就是競爭對手。
柳逢君身法飄忽,在眼花繚亂的圍攻中穿梭自如。
襲來的冰錐詭異地偏轉方向,沒入沙地;狂暴的火焰擦著他的衣角掠過,點燃了偷襲者的褲腿;一道精神沖擊沒入他眉心,卻如泥牛入海,反倒是發動能力者自已悶哼一聲,鼻血直流。
他每一次看似隨意的揮手,伴隨著指間跳躍的銅錢輕響,總能恰到好處地瓦解最危險的攻擊。
這運用的,不過是他能力最粗淺的一種:小錢卜吉兇,定生死。
長發男梭溫雙掌向下一壓,血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帶著不祥的暗紅光澤,貼著沙地疾速蔓延,直取柳逢君雙足,意圖纏繞束縛。
幾乎是同時,瑪繆默念幾句緬甸語,隨后慢慢松開了手。
那個陳舊的布娃娃搖搖晃晃地邁開步子,空洞的眼窩鎖定柳逢君,朝著他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那布娃娃看起來就像一個步履蹣跚的嬰兒,正跌跌撞撞的走向大人懷里,看起來毫無威脅性。
可是柳逢君卻向感覺到了什么,目光變得微微凝重起來。
他手腕輕抖,一次性拋灑多枚銅錢。
大錢改規則,掌方圓。
銅錢落定的瞬間,以他為中心,一道光圈悄無聲息的擴散,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
洶涌而至的血色藤蔓、步步緊逼的布娃娃,一切對于柳逢君的攻勢都停了下來,時間仿佛禁止。
柳逢君站立在結節正中央,輕輕一抬手。
那些散落的銅幣仿佛受到召喚,飛旋而起,在他手中“咔咔”作響,迅速組合成一把五尺長的古樸長劍。
劍身泛著溫潤微光,映得他眼眸中也亮起同樣的光澤。
“若執迷不悟,我便不留手了。”他淡淡地開口,連聲音都變了,如威嚴律令。
“......”
所有人停下手中動作,齊刷刷看向李俊成,等待他的命令。
李俊成的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掌,先握緊再松開,又握緊又松開......
他陷入了強烈的糾結中,在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身為影塔林的首領,他也是這群人之中的最強者。
但說實話,柳逢君的底細他看不透,直到現在他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狀態,好像還未全力出手。
更別提旁邊還有一個正在觀戰的屠遠山。
即便傾盡底牌贏了這一仗,影塔林也必會損失慘重。
若許愿壺真在他們身上,尚可彌補;可若......根本不在呢?
李俊成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怒火與掙扎盡數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
他終于從口袋里抽出了那只緊攥的手,朝著所有部下,無力地揮了揮。
“......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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