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哪到哪,離愿望實現還遠著呢。
首先,他沒有護照和簽證,無法通過正規途徑回國。
其次......就連從這里離開也是一個難題。
從礦場離開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來時被嚴加看守的土路,盡頭必然是武裝分子的據點;另一條,是礦工們私下談論、九死一生的“鬼門關”——礦場后方那片吞噬了無數逃亡者的原始叢林。
蚊蟲,瘴氣,毒蛇,每一樣都足以致命。
“你可以幫我嗎?”王昆侖舉起許愿壺,“我該走哪條路......?不不,這可不算第二個愿望啊,因為第一個你還沒幫我實現呢!”
......
凌晨四點四十分,云省邊境某處。
月光被濃云和密林的樹冠遮得嚴嚴實實。
柳逢君蹲在一叢巨大的蕨類植物后,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到了,都準備一下。”
他身后,三名隊員正借助地形完美隱蔽,呼吸壓得極低,所有人都穿著沒有標識的深色作訓服,臉上涂著油彩,裝備也經過了消除反光處理。
他們經歷了一晚上的長途跋涉,先是冒著暴雨駕車離開江衍,隨后換乘飛機,終于是在天亮前趕到了邊境。
“頭兒,無人機確認,前方三百米,二號巡邏道剛過了一輛車,下一輪預計在二十分鐘后。紅外感應沒有發現固定崗哨,但不確定是否有潛伏哨。”陳姝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
柳逢君“嗯”了一聲,目光卻投向側面更深的山谷,那里植被更茂密,地形更復雜,也是理論上被重點監控的區域。
“屠遠山呢?”柳逢君像是忽然想起,轉頭朝身后僅有的三名隊員看了一眼
“那殺豬佬剛帶著人走了,說咱們這速度是娘們逛集市,他等不了。”旁邊一個臉上帶疤,代號“老炮”的男人回答道。
柳縫君聞眉頭微微一皺:“往哪走了?”
“那邊。”老炮指著一個方向。
“頭兒,那邊靠近以前走私的‘野人谷’,布控肯定是重點。”另一個代號“山鬼”的隊員忍不住擔憂,“他這么搞,動靜萬一大了,不是把咱們全賣了嗎?”
“什么叫把咱們全賣了?”老炮對于他的用詞很不滿,“你怎么說的好像我們幾個要去走私一樣?咱們是官方!正牌機構!!”
“也是哈......”山鬼撓了撓頭,“咱是正規軍,那邊的邊防,不也是自家兄弟嗎?頭,那咱們干嘛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
柳逢君還沒開口,陳姝清冷的聲音就先一步從所有人的耳機里響起:“你們兩個,閉嘴。執行任務,哪來那么多問題?頭兒怎么指揮,我們就怎么動。”
柳逢君沒有打斷,安靜等她說完,這才摘下眼鏡,用衣角輕輕擦拭著鏡片:“正因為是自家兄弟,才更要偷偷摸摸。”
他重新戴上眼鏡:“如果我們走正規途徑,那么云省的官方也會知道這件事,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麻煩。”
山鬼吃驚:“咱連自已人都瞞著?那我們到底是......”
“咳咳!”耳機里傳來陳姝帶著幾分威脅的咳嗽聲。
“行行行,不問了。”山鬼舉手投降。
陳姝問:“頭兒,要聯系屠遠山嗎?”
柳逢君輕輕擺了擺手:“不用管。”
他看著屠遠山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邃。
“火已經燒起來了,攔是攔不住的。讓他去鬧吧,動靜大......有時候也能成為掩護。我們按計劃,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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