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杰,要不聽我一句勸,咱們倆撈兩網魚,想辦法賣到黑市去。”
“運氣好,一晚上能賺個一百多塊錢,你先把錢給曲國澤,讓他寬限咱們幾天。”
“到時候,再想其他辦法!”
“你不能拿燕燕開玩笑啊!”
蕭振東有些失落,要是今天潘杰帶他到了遠海,找到一片他不知道的釣場,一網下去,上來幾十條東星斑,那倒是有可能。
可就這地方?
他一年開船得從這路過幾十次,這底下有東星斑?
潘杰苦笑一聲,他也知道,這地方看起來不像是有東星斑的樣子。
要不是上一次,東港村有人在這撈到了東星斑,他也不敢相信,這么個上面魚苗都要撈沒了的地方,下面居然有東星斑。
可恰恰是燈下黑,這地方,下面礁石亂布,路過的漁船,就算是拽著拖網,那也是抬高到二三十米的位置,生怕礁石把漁網給刮漏了。
可東星斑這類石斑魚,正好生活在下面深海區的礁石堆里。
四十到八十米的深度,足夠躲過這些漁船的拖網。
“大哥,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兩排延繩釣鉤,三四個小時,就能有結果了。”
“咱們倆先把魚鉤扔下去,再到附近撈兩網魚,也來得及。”
蕭振東看著潘杰堅決的態度,長嘆了一口氣,他今天跟潘杰出海,就是個錯誤。
要是這會沒出海,他還能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湊齊一千八百塊u愛群。
這一排延繩鉤下去,能釣上來幾條東星斑?
蕭振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可還是沒辦法,只能接過一卷釣鉤,挨個掛上小蝦,再把魚鉤扔到海里。
鉛塊帶動著魚鉤,一路向下。
兩人都是老漁民,動作很快,一掛一扔,偶爾調整一下鉛塊和浮漂的位置。
一個小時不到,兩個五百米長的延繩釣鉤,就被放了下去。
蕭振東嘆了口氣,潘杰翻遍了口袋,遞出一根煙,給了蕭振東,他窮困潦倒,兜里只剩下兩根煙。
昨天出海沒舍得抽,今天便宜了蕭振東。
蕭振東點著了,抽了一口。
“阿杰啊,別白費事了,這附近的漁場,都讓人給撈空了,一網下去,都賺不回來個油錢。”
“咱倆就在這等著吧,要是沒有東星斑,立馬回村里,我豁出去這張臉,想辦法借點錢。”
“總比在這瞎胡鬧要強。”
潘杰沉默著,他知道,這一網魚沒撈上來之前,蕭振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的。
想想也是,出海跑到這來,就用了大隊不少柴油。
要是再撈一網魚,被大隊發現了,后果更嚴重,反正兩排魚鉤已經放下去了,撈上來的東星斑,也夠還欠曲國澤的債了。
他抽了口煙:“行,聽大哥的,等著吧。”
海上的夜,沒有光亮,烏云蔽日之下,黑的更透徹,船上亮著燈,像是迷失在黑暗世界里,世界的中心,除此之外,四周再沒有一點光亮。
海浪拍打在船板上,嘩啦啦的聲音。
潘杰昨晚一夜未睡,這會還是緊盯著時間,四個小時一到,他就站起了身,剛好驚動了旁邊昏睡的蕭振東。
蕭振東揉了揉眼睛:“起網?”
潘杰點了下頭:“起網,該上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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