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牧為自然聽出了外之意,就道:“除了離家人遠,離領導也遠啊。從現實中來講,一個單位遠離領導也就是邊緣單位,長期來看這樣是不利于你個人的成長進步的。上海的局面既然打開了,地區實際上也需要你這樣的干部,如果你愿意回來,我就來安排。”
面對廖自文,鄧牧為沒有遮遮掩掩,回答得十分干脆,作為行署排名靠后的副專員,沒有進地委班子,安排一個正處級干部是有難度的,但是鄧牧為清楚自己這事能辦到。
廖自文略顯激動地道:“領導,我還是愿意到您身邊來工作。”
鄧牧為背著手,搖了搖頭,就道:“自文,我現在身邊是差一個副秘書長,但副秘書長畢竟還是服務的角色,從干部成長的角度來講,你現在是一把手,到局委辦或者縣里去擔任一把手才算是重用。這樣吧,我向鐘書記匯報一下,請組織盡快考慮你的個人問題”。
倆人正說著話,就看到了鄒來富、魏昌全和史國宇陪著一人走進了后花園,幾人聊得高興,誰也沒有注意到葡萄連廊的下面站著兩個人。
鄧牧為默默地注視著幾人,就看到兩輛小轎車從停車場里開了出來,三個人將那人送走之后,又乘坐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廖自文多在上海待著,又加上天黑,根本沒有看清楚幾人。就問道:“領導,這幾人您認識?”
嗯,一個是平安縣委副書記魏昌全,以前鴻基當地委書記時候的秘書,一個是農業局的史局長,另外一個是一個企業家。
那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是分管農業的任副專員。
看著汽車消失在大門口的轉角處,鄧牧為又語重心長地道:“自文啊,和企業家打交道,既要熱情也要干凈啊,風起于清萍之末,浪成于微瀾之間,不要失了骨氣和氣節。”
第二天,鄒來富給陳東富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通,心里就隱約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從昨天白天離開,到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人。本來還說是官復原職,但看這個節奏根本不像。想了一圈,鄒來富也就將電話打給了史國宇。
農業局長史國宇昨天喝了不少,大哥大響了兩遍才拿了起來。
昨天喝了酒又打牌,打了牌又去財政賓館按摩,回到寢室都已經凌晨兩點。媳婦定的規矩,十二點不回來就不要回來,史國宇心里也不愿意被老婆埋怨,所以寢室就成了史國宇躲清靜的地方。
農業局辦公樓是一座新樓,新樓蓋起來之后就留了一些房間給領導作為午休的寢室,所以鄒來富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但史國宇還在寢室睡覺。史國宇道:興許是大哥大沒信號,那玩意靠不住,也許陳秘書長屎殼郎變知了高升了,那還記得咱們這些搞農業的糞球。
鄒來富聽史國宇還說著醉話,應付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心里暗道,如果陳東富被抓了,這要扛不住,自己在平安縣的布局就全完了……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