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顧時序感覺到懷中人的沉默,低頭輕吻她的發頂。
蘇念恩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語卻是敷衍著的:“沒什么,只是覺得,等一切結束就好了。”
顧時序望著這張魂牽夢繞的面容,一時間,竟有些看癡了。
他的目光緊鎖著蘇念恩的眉眼,眼神里翻涌著占有欲與渴望,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漸漸地,他身體微微前傾,便要覆壓下來。
蘇念恩心底的抗拒瞬間翻涌,生理性的不適幾乎讓她蹙眉,但她硬生生壓下了那份膈應,抬手輕輕抵住他的胸膛。
力道不大,卻帶著清晰的界限感:“時序,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顧時序周身的灼熱。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眼底的情欲褪去幾分,剩下些許錯愕與被打斷的怔忪。
蘇念恩神色微冷,語氣平靜卻堅定:“我說過,我不會做小三。在你和你太太的婚徹底離干凈之前,我們之間必須保持清清白白的關系,這是我的底線。”
顧時序盯著她清亮卻不容置喙的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心底的燥熱與心癢難耐被強行壓制下去。
“好。”他聲音帶著一抹挫敗,卻還是緩緩直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我會盡快把離婚的事辦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蘇念恩輕輕頷首,收回手,不動聲色地離開他懷里,拉開了安全距離。
……
深度周刊雜志社。
這是事情發生以來,我回去上班的第一天。
剛走進工位,就感受到不少若有似無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自從顧時序在這場轟動全城的婚禮逃婚,我就成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同事們路過時,也都會順嘴安慰幾句“別太難過”、“不值得”。
我都一一笑著應下,照單全收。
只有孟云初知道,這場婚禮的崩塌,于我而是解脫。
剛坐下沒兩分鐘,孟云初就敲了敲我的桌面,朝她的辦公室抬了抬下巴。
我跟著她走進辦公室,門剛關上,她就問:“是不是快結束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顧時序的糾葛,眼底漾起真實的笑意,輕輕點頭:“嗯,快了。”
孟云初松了口氣似的笑起來,靠在椅子上轉了個圈,“那可太好了!這么說來,你現在是不是該把心思拉回工作了?”
我有些尷尬地說:“抱歉,前段時間因為私事,確實耽誤了不少工作。”
孟云初擺了擺手,道:“要是其他人,我早讓她卷鋪蓋走人了。但你不一樣,你可是咱們社里的爆款制造機,多少大新聞都是你挖出來的!不急,等你緩過來,再給我搞一篇爆款出來,一篇頂別人八篇,夠本!”
我被她逗笑,無奈道:“你這給我的壓力也太大了吧!”
就在這時,我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看到時顧時序的電話,我知道大概率是離婚的事有了眉目,所以趕緊接了。
聽筒里傳來他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戾氣,多了幾分平和:“有空嗎?我在你單位樓下的咖啡店等你。”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正準備跟孟云初請假。
話還沒說出口,她就雙手比出一個大大的叉,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趕緊走趕緊走!別在我這兒礙眼,晚上回來給我加班補進度!”
“放心,談完這事兒我就回來陪你奮戰。”
我說完,便往外走去。
咖啡店的落地窗邊,顧時序穿一件灰色薄款風衣,褪去了往日的一身戾氣,整個人顯得格外平和。
看到我進來,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桌上已經放好了一杯溫拿鐵,正是我習慣的口味。
我在顧時序對面坐下,等待著他的下文。
顧時序抬眸望看著我,道:“先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之前……是我糊涂,太相信蘇雅欣,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我微微一怔,心底掠過一絲意外。
原以為蘇念恩和蘇雅欣是姐妹,說不定會相互包庇。
沒想到她回去后,竟會揭穿蘇雅欣的真面目。
顧時序道完歉,又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他看著我,語氣平淡:“你不想離婚嗎?我放你自由。這是離婚協議,你看一下。”
“放我自由?”
我嗤笑一聲,心底涌上一陣莫名的惡心,“顧時序,別把自己說得這么偉大。如果不是蘇念恩回來,你要給她一個名正順的身份,你會這么痛快跟我離婚嗎?你從來都不是為了我,只是為了你自己。”
被我直接戳穿心思,顧時序的臉色瞬間沉了幾分,眉峰蹙起:“無論初衷是什么,結果就是你想要的自由,不是嗎?”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下來,補充道:“過去我冤枉了你太多,也誤會了你太多,這份離婚協議算是補償。匯金國際最頂層的所有店鋪,再加兩個億的婚內財產,都歸你。還有朵朵的撫養權,也給你。但你得答應我,讓我定期探視她。”
說實話,我有點驚訝。
沒想到顧時序這次離婚不僅爽快,還比我想象的要大方。
尤其是撫養權,我本以為他會跟我爭個你死我活。
看來,蘇念恩在他心里的分量,確實不一樣。
原來,這才是真愛。
顧時序見我沉默,以為我有顧慮,又道:“如果你同意,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辦手續。你要是不放心協議的條款,也可以去找沈宴州幫你看看。”
我思索了幾秒,輕輕一推,離婚協議順著光滑的桌面滑回顧時序面前。
我一字一句道:“我可以離婚,但我有兩個條件。”
顧時序的眉峰瞬間擰緊,像是沒料到我會節外生枝,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與警告:“葉昭昭,你不要太過分!離婚協議上的財產和撫養權我都已經盡量傾向于你了,你還想怎樣?”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沒能暖熱心底的寒涼,反而讓那份積壓多年的怨氣更加清晰刺骨。
我笑了下,道:“兩個億……的確不少。但對于你顧時序來說,隨便投資給蘇雅欣拍一部爛戲都能砸進去幾千萬,這點錢算什么?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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