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恩眼神里帶著幾分懇切,語氣也軟了下來:“請你……對昭昭好一點。”
她垂了垂眼,補充道,“我跟她雖然沒一起生活過,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知道顧時序的為人,所以明白她這些年受了多少苦?希望你……不要再讓她受苦了。”
沈宴州淡淡頷首,擲地有聲地承諾:“我會對昭昭好的。不然,我也不會費盡心思,折騰這么久。”
說完,兩人道別。
沈宴州徑直上了車,讓司機去葉昭昭那兒。
前幾天他私下問過珊珊,知道葉昭昭最近心情很糟。
自從上次他去醫院警告過顧時序后,那家伙不僅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微博上幾乎每天都有他的更新,全是關于備婚的內容。
天真的網友們真以為他和葉昭昭好事將近。
哪怕他發了程冬青的訃告,哪怕大家知道他外祖母剛去世,可看熱鬧的人只圖熱鬧,誰會真的在意這些?
更離譜的是,顧時序竟把婚禮紅包金額提到了一個億,說等婚禮當天要在支付網站上發放,供網友搶。
這下,期待這場婚禮的人越來越多,網上的討論也越來越熱烈。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高朗的聲音傳來:“沈律師,您讓我查的顧時序掌管顧氏集團這幾年的財務報表已經全部調出來了。您現在,需要看嗎?”
“要,你去律所等我。”
說完,他對司機吩咐道:“先去君度律所。”
……
另一邊,顧氏莊園里。
顧時序已經出院回家。
他早就不想待在醫院了。
最近顧氏集團的高層總以“探望”為名上門,實則都是顧正東的手下、擁護顧亦寒的人,來這兒無非是嘲諷他幾句、看他笑話。
他向來傲氣,怎么可能任由別人奚落?索性直接搬回了家里。
如今家里,蘇雅欣對他噓寒問暖,簡直把他當皇帝伺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姜淑慧也對他百依百順,生怕他因為被罷免總裁的事想不開。
可今天顧時序發了微博后,姜淑慧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一個億?”她指著手機屏幕,聲音都在發抖,“葉昭昭她值一個億嗎?你是不是瘋了!”
蘇雅欣在一旁坐著,沒敢吭聲,卻偷偷給姜淑慧遞了個眼色。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要是勸不動你兒子,有你好果子吃。
姜淑慧心里又怕又急。
一邊怕蘇雅欣事后找她麻煩,一邊是真舍不得兒子這么糟蹋錢。
她耐著性子勸道:“時序啊,你現在顧氏總裁的職務都被罷免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以后咱們家的資產會大大縮水,這錢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亂花了!”
顧時序卻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靠在沙發上,語氣輕飄:“一個億而已,我還給得起。”
“何止一個億!”
姜淑慧急得跳腳,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婚紗、鉆石、婚宴,哪樣不要錢?光紅包就一個億,其他的錢加起來得多少?再說了,葉昭昭都跟沈宴州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說到底就是個破鞋,值得你這么為她花錢嗎!”
顧時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底翻涌著戾氣,恨恨地說道:“正因為她敢背叛我,我才必須辦這場婚禮!我要讓她知道,背叛我的代價有多大!”
說著,他轉頭看向身邊的蘇雅欣,伸手將人攬進懷里,語氣難得柔和:“還是你好,聽話又懂事,從不給我添麻煩。”
蘇雅欣立刻嬌羞地笑了,往他懷里靠了幾分。
顧時序悠閑地嘆了口氣,那模樣,像極了抽完煙后得到短暫麻痹的愜意。
他其實不喜歡抽煙,也不喜歡蘇雅欣。
可他貪戀抽煙時的放空,也貪戀蘇雅欣對他的百依百順和取悅。
這些都是他再也從葉昭昭身上得不到的東西。
一想到葉昭昭和沈宴州的背叛,他指尖輕輕撫過蘇雅欣的臉頰,聲音里帶著一抹陰郁:“放心吧,把葉昭昭娶回家,不過就是個擺設。我辦這場婚禮昭告天下,就是為了折磨她,讓他們這對有情人終身不成眷屬。”
他頓了頓,深深望著蘇雅欣道:“而你,以后才是能常伴我身邊的人。”
蘇雅欣聽到這話,激動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連忙抬頭看著顧時序,道:“時序哥,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絕不妄想其他東西,只求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一旁的姜淑慧,臉色早已變得慘白。她死死攥著衣角,心里滿是恐慌。
要是讓蘇雅欣一輩子待在顧時序身邊,她以后還有好日子過嗎?
看著蘇雅欣依偎在顧時序懷里的模樣,蘇雅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半個字都不敢反駁。
一旦對方把她當年弄死過人的事捅出去,她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所以哪怕再不滿,也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
顧時序完全沒注意到母親難看的臉色,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摩挲著,思緒早已飄到了葉昭昭身上。
他這次胃出血做的是大手術,可葉昭昭呢?
從頭到尾只露過兩面,還是被他逼著去的。
以前他哪怕吃飯少一口,她都會心疼半天,變著法子親自下廚給他做愛吃的;現在這份心思,恐怕早就全給了沈宴州。
想到這兒,他眼底的戾氣又重了幾分,抬手撥通了跟蹤者的電話,語氣冰冷:“我讓你們盯著葉昭昭,她那兒有什么動靜?沈宴州去找過她嗎?”
電話那頭的人連忙回話:“沈宴州來找過太太一次。”
“呵,找過?”
顧時序低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找過又怎么樣?還不是任由我發備婚的微博,還不是拆不散我們?說到底,也只能偷偷摸摸當野鴛鴦罷了!”
他沉默片刻,開口吩咐:“你們現在把沈宴州進出葉昭昭小區的照片發出去,透個風說那是葉昭昭住的地方,但別明說他是去找葉昭昭的。”
掛了電話,姜淑慧才敢湊上前,一臉糊涂地問:“時序,你這是做什么?不直接說他們見面,怎么能把他們捶死在奸夫淫婦的恥辱柱上啊?”
顧時序轉頭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像是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把他們捶死了,葉昭昭還怎么被我拿捏?”
他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手,語氣帶著殘忍的冷靜,“一旦撕破臉,那就真成了魚死網破。我現在就是要吊著他們,讓葉昭昭明白。只要她不聽話,沈宴州、沈老太太,這些她在乎的人,一個都別想脫身。我一個人,換他們這么多人完蛋,我覺得值得很!”
說到這兒,他語氣更加幽沉,似笑非笑地說:“那個沈老太太這么大年紀,要是再受點刺激,能不能活過今年都難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鬧出人命來。”
蘇雅欣眸光一轉,悠悠地說:“時序哥,要我說,還不如就把他們藕斷絲連、珠胎暗結的事情曝光呢!一旦曝光,沈老太太不知道得被網友罵成什么樣子?畢竟,她當初可是口口聲聲給她孫子做擔保的人!要是這個老太太被氣死了,沈宴州又怎么可能原諒自己?他跟葉昭昭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膈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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