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不退反進。
在銀槍及體的前一瞬,他忽然矮身,水寒劍貼著地面劃出半道圓弧,寒氣凝結的水紋猛地炸開,如同一面晶瑩的水鏡擋在身前。
顏文的銀槍刺穿水鏡的剎那,槍勢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凝滯――那是靈力從“火”轉“烈”的間隙,也是他無數次斬殺異族后留下的本能破綻。
就是這一瞬,詞宋已如鬼魅般欺至顏文身側,水寒劍輕搭在他的脖頸旁,劍身上的寒氣讓顏文的發絲都凝上了白霜,卻未傷他分毫。
五十招過去,竟然是詞宋占據了上風,或者說,是詞宋勝了。
“承讓。”詞宋收劍回鞘,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撣去了衣上的塵埃。
顏文僵在原地,握著銀槍的手微微顫抖,桃花眼里滿是震駭。
他敗了,敗得如此徹底,對方甚至沒怎么費力,就像在引導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破綻,那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比中了混沌妖族的幻術還要讓人心悸。
“小文,這次是你輕敵了。”
趙青望著臺上驚愕的顏文,拐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頓,淡金色的符文如漣漪般擴散,瞬間將周遭的喝彩聲隔絕在外,形成一方靜謐的氣場。
他聲音里帶著長輩特有的溫和與嚴厲,像砂紙打磨著鈍器:“你把這場切磋當成了尋常嬉鬧,卻忘了儒家武學最忌輕視二字。顏辰的本身雖弱如螢火,可那雙眼睛能看透你槍勢的根骨,輸得不冤。”
顏文握著銀槍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桃花眼里的震駭漸漸褪去,換上幾分羞赧,耳尖微微發燙:“是,老師教訓的是。弟子確實……有些托大了。”
“不過也不全是你的錯。”
趙青話鋒一轉,目光掃過詞宋時,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精芒,像老獵人發現了蹤跡詭秘的獵物,“本就是簡單切磋,沒必要拼盡全力。”
“你常年在關隘與異族廝殺,習慣了以力破巧,遇上這種以巧破力的對手,就像猛虎遇上靈猴,一時不適應也正常。”
薛扶風走上前,與趙青并肩而立:“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