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與贏天的交手聲勢極為浩大,早已驚動了宮內勢力,鎏金瓦當間閃過的黑影,正是贏天親衛“龍鱗衛”的裝束。
三百龍鱗衛已列成雁翎陣,玄色甲胄上的鎏金麒麟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為首的衛隊長橫刀攔路,刀刃劈開夜風,發出刺耳的銳鳴。
“大膽逆賊!”
衛隊長的刀尖指著詞宋染血的衣襟,“竟敢弒君!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逆賊,你方才說我,是逆賊?”
詞宋的目光轉到衛隊長身上,衛隊長被盯的發毛,刀尖顫了顫,卻仍咬著牙道:“弒君之罪,罪不容誅!”
“既然你說我是逆賊,那我今日把你們都殺了,是不是就沒有人知道我是逆賊了?”
話語如冰錐墜地,三百龍鱗衛同時攥緊刀柄。
他們見過或聽說過詞宋的威名――曾在數年前單劍斬落韓國文豪,以一己之力扭轉大梁頹勢。
此刻他眼中的冷意,比之當年更甚三分。
陣中泛起騷動,有人下意識后退半步,甲胄相撞聲里混著粗重的喘息。
衛隊長的喉結滾動,想說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掌心的冷汗已浸透了刀柄。
“衛陵,你說誰是逆賊?!”
一道極為稚嫩的聲音傳遍整個廣場,就見一座車架在禁衛軍簇擁下急馳而至,車輪碾過青磚的脆響驚飛了檐角宿鳥。
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孩童掀開車簾,站立在車輦之上,月光落在他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上,卻掩不住眉眼間的威儀。他腰間懸著的玉玨隨動作輕晃。
“都給本世子退下!”
孩童的聲音雖稚嫩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車輦兩側的禁衛軍同時揮戈,在龍鱗衛陣中辟出一條通道。
衛陵看清來者面目時,瞳孔驟縮,是年僅九歲的贏天之子,自小被養在王府之中,很少在世人前顯露。
“世子?”
衛陵單膝跪地,甲胄砸在地上發出悶響,“您怎么……”
“你就是贏天的兒子?”
詞宋望著這個眉眼之間和贏天有七分相似的孩童,上下打量著他,并沒有感到太過意外。
孩童發間束著銀線編織的螭紋抹額,藏青錦袍下擺繡著未封王爵前的白澤紋樣,稚氣未脫的臉上卻凝著與年齡不符的凝重。
“贏扶蘇見過詞師兄。”
孩童行禮時身姿挺拔如松,腰間玉佩刻著的“止戈”二字隨動作輕晃,他抬頭時,琥珀色瞳孔映著詞宋俊美的臉龐。
“扶蘇,你說,我是逆賊嗎?”
詞宋的聲音放柔,卻藏著試探的鋒芒。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