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是趨利避害的。
對于林瑞安來說,二皇子就是林家的根基,只有二皇子好,林家才會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手背的肉也分厚薄。
現在看著林長安這個樣子,林瑞安除了想殺了他,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只是林長安現在已經顧不得自己這個伯父在想什么了。
她這輩子可能不是什么聰明人分,也沒有做什么聰明的事情,但是有一點,林長安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管什么事,選定了,就一定要走到底,不能半途而廢,以免兩頭不沾。
因此他越是抖得厲害,話反而說的越快:“都是二皇子吩咐的,都是二皇子吩咐的!”
這個話若是換做別的人來說,都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但是問題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林長安是個什么身份。
他可是林瑞安的親侄子啊!
誰都知道,回京之后,林瑞安做什么事都將林長安帶在身邊。
許多事都是林長安出面的。
這下子,哪怕是之前覺得不宜多生事端的文臣們也一下子就沸騰了。
若是林長安所說屬實的話,那六皇子及時趕來制止二皇子登基,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
不然得話,他們推舉了一個什么樣的皇帝上位?
以后史書記載這個昏君,他們這些當朝臣子們一個也別想避開,都是一群亡國之臣,那可就真的算得上是無端端的就遺臭萬年了啊!
真是......林瑞安的反應倒也算得上是迅速,立即便大聲怒喝:“你身為林家人,竟然被人利用攛掇,說出此等誅心之,陷害二殿下,你實在是不配做我林家之人,今天我便要替我林家清理門戶!”
不行,一定要立即阻止林長安,不能讓林長安繼續說下去。
他說著便帶著潘峰等人一擁而上。
只是還沒沖到跟前,林長安旁邊已經齊刷刷的沖出一排人,擋在了林長安跟前。
謝邈似笑非笑的看著被攔在外頭的林瑞安,嘖了一聲:“林侯爺,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生怕被戳中你的心事,被人揭破你們通敵的丑事嗎?!”
百官們的目光有如實質,似乎能穿透人的后背。
林瑞安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有針在扎,刺得他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
他忍無可忍看著謝邈冷笑:“到底是我殺人滅口,還是六殿下得了失心瘋,因為嫉妒兄長能夠得到大位,而在這里信口雌黃,栽贓陷害?!”
一直試圖快些將話題給扯開。
他其實此時腦子里也已經亂的厲害,但是沒有辦法,他心里很清楚,不能認。
‘謝邈和林長安所說的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能認。
反正只要不認,那這件事還不是一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誰說我是在胡說八道?!”謝邈卻冷笑一聲,不屑的看著還在上躥下跳拼命否認的林瑞安,抬眼看著林長安:“既然你的伯父不肯承認,你有什么證據,那就拿出來吧!”
證據?!
林瑞安心里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看著林長安。
林長安不去看他,垂下眼從袖子里猛地掏出了一疊厚厚的書信,舉過頭頂:“我這里,有我伯父和二皇子殿下寫給瓦剌王庭的密信!這些證據,能夠證明我沒有信口雌黃,也沒有冤枉他!”
說著,便將書信猛地往前伸過去,遞到了賴首輔跟前:“首輔大人位高權重,相信一定能夠公事公辦,也一定能夠認出我伯父的筆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