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案卷的卷宗,建章帝沉默片刻,沉聲道:“讓徐永鴻進來。”
成國公徐永鴻早就已經在外頭等了半天了,被馮寶領進來,便先跪在了建章帝跟前。
短短這半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卻老了一圈。
頭上原本只是半白的頭發,如今幾乎已經全都白了。
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殺敵無數都面不改色的人,最近為了孫子的死,形容銷毀,看上去就憔悴衰老。
建章帝沉默半響。
他不是個昏君,相反,而且還一直銳意進取。
否則的話,也不會一直跟朝臣抗衡,不許他們重文輕武。
尤其是成國公在云南,實在是立下過不少功勞,他還指望成國公繼續收服云南,徹底將云南收回國朝所有,完成祖宗未竟之基業。
這個時候看到這個老臣這副模樣,不得不說對他的沖擊同樣也是巨大的。
他忍不住嘆氣:“成國公不要過于哀痛了。”
徐永鴻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圣上,臣這個孫子,自小爭強好勝,實在不是什么好性子。但是卻也沒有犯過什么大錯,更沒有做過什么該死的事,如今卻死于非命,年少夭折,老臣,老臣只想要個公道!只想讓他在九泉之下瞑目啊皇上!”
建章帝嗯了聲,將錦衣衛的卷宗給了馮寶。
馮寶馬上就將卷宗交給徐永鴻了。
徐永鴻雙手顫抖的接過來,當看到卷宗里孫文軒的供詞,頓時胸中鈍痛,忍不住又怒火高熾。
他的孫子跟張策向來走得近,兩個人在京中二世祖里頭也是出了名的好。
誰能想到,徐虹光不是死在一直欺負的宋子思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好兄弟手中?!
徐永鴻面色悲憤,重重磕頭:“圣上!張策平時跟老臣的孫子好的跟一個人似地,誰知道張策卻是如此狼子野心,殺人嫁禍,簡直不堪為人!臣請圣上圣裁,還我們徐家一個公道!還臣的孫子一個公道!”
公道還是要給的。
這件事也已經拉拉扯扯都快一個月了,既然查明了真相,那當然就該要定案了。
建章帝沉思片刻,沉聲說:“張策、孫文軒殺人嫁禍,栽贓陷害,罪無可赦,菜市口斬首!趙普生假公濟私,羅織冤案,革除功名,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他說著,親手攙扶起了徐永鴻:“成國公,多多保重身體啊!你可是國之棟梁!”
徐永鴻頓時悲戚不已。
他顫抖著拜服:“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而另一邊聽見了這個結果的定北侯險些暈過去,手腳發顫的在御書房外跪著,整個人搖搖欲墜。
徐永鴻從御書房出來,正好跟定北侯碰了個對面。
平時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但是這一次,看到定北侯,成國公面色冷漠,幾乎是正眼都沒有看定北侯一眼,便揚長而去。
定北侯在御書房外跪著,聽見馮寶宣他覲見,心里咯噔了一聲,但是還是只能收拾心情跟著馮寶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建章帝見到定北侯,迎面就朝著他扔了一個茶盞,將人給扔的灰頭土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