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賢以頭觸地,頭磕的砰砰作響。
他一開始成為保定府的知府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回事兒。
是當官當的久了,不可避免會有跟衛所的交集-----比如說,有時候哪處地方著火了,哪處地方有些亂子,都是需要用到當地衛所的兵的。
但是他并沒有直接調兵的權力,所以便只能用朝廷的名義和衛所的指揮使商量。
當時保定衛所的指揮使還是徐忠。
何朝賢嗓子有些干癢,咳嗽了一陣,才緊張的看著建章帝,說了自己的經歷。
他一開始沒發現什么不對,直到后來他跟衛所接觸的多了,才發現衛所總是沒什么人。
按理來說衛所是要操練的。
可是徐忠一直都無所事事,偶爾他去衛所轉悠一圈,看到的士兵也都是老弱病殘。
他覺得奇怪極了,但是徐忠只是笑著帶他去吃了頓飯,席間送了他不少的人參鹿茸,當然還有厚厚的一沓銀票。
他一年的俸祿也才那么點兒,徐忠一下子送給他的,都比這些年他淋尖踢斛和火耗所收的都多。
他自然也就聰明的什么都不問了。
一直到一年多以后,有幾個猥瑣的士兵來他這里告狀。
說原本朝廷是下了死命令的,讓他們三月之前務必將附近山上的一伙賊匪給剿滅,但是他們去了之后,卻被埋伏了,反倒是死了一大批的兄弟。
這些士兵們懷疑是徐忠跟人泄密,才導致計劃外露。
畢竟這種剿匪的計劃,只有徐忠和上頭的人知道。
當然,他們也不是無緣無故的這么懷疑的,那是因為,這種情形,在徐忠當指揮使期間,已經出現過許多次了。
何朝賢心里一咯噔。
他貪,但是他不傻,當然知道這里頭肯定是有貓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