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小姐拼了命用手把您挖出來的。”
宮野的聲音適時響起。
他不知何時倚在窗邊,手里還在漫不經心地削著一個蘋果,“十指連心,林小姐硬是用這雙手刨開了鋼筋水泥,要不是她,你這會兒就得去見閻王了。”
傅聞州看了林茵那雙包著滲血紗布的手,沒有說話。
一股難以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
他閉上眼,疲憊地吐出三個字:“謝謝了。”
林茵大喜過望。
這是第一次,傅聞州沒有排斥她,也沒有趕她走!
“聞州!我的兒子!你可算醒了!你嚇死媽媽了!”
時儷半路已經接到醫院的電話,知道傅聞州醒了。
她哭著沖進病房,臉上紅腫未消,狼狽又凄慘地撲到床邊。
看著兒子蒼白虛弱的臉,她眼淚直流,越想越恨顏黛:“都是顏黛那個毒婦,是她見死不救!她眼睜睜看著你被埋!她還打我!”
“你看我的臉,都是她打的!她還罵我是瘋狗!罵你變成偏執狂都是我的錯!她心腸太歹毒了!孩子,你一定要……”
“誰讓你去找她的?”
傅聞州聲音嘶啞虛弱,卻冷到沒有溫度。
他睜開眼,冷冰冰地看向時儷,“我有沒有提醒過你,不要去打擾她?”
時儷的哭訴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我……我是為你討公道啊!她……”
“討什么公道?”傅聞州閉上眼,聲音透著深深的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我的死活,跟她有什么關系?她憑什么要救我?誰讓你去自取其辱的?”
他這些話,既像是對時儷說,也是對他自己說。
時儷徹底懵了,隨即是巨大的委屈和憤怒:“逆子!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我是你媽!我是為了你!顏黛那個賤人……”
“出去。”傅聞州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用盡了力氣,“我累了。”
“我不想聽你在我面前罵她。”
時儷被兒子冰冷的態度刺得渾身發冷,“好好好,別人家是女大不中留,我們家是兒大不中留!算你媽自作多情行了吧!”
她捂著臉哭著沖出了病房。
走廊里,時儷靠著墻嗚咽,她不明白她到底哪兒做錯了?
傅淵因為前陣子男模的事情,對她的苦痛視而不見,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伯母……”一個輕柔帶著關切的聲音響起。
時儷淚眼模糊地抬起頭,看到林茵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紅腫的眼睛里還帶著淚,雙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看起來比時儷更狼狽可憐。
“您別太難過了,傅總剛醒,麻藥過了傷口疼,心情肯定不好,不是故意兇您的……”她聲音溫軟,帶著恰到好處的安撫。
時儷這才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姑娘。
剛才在病房里光顧著告狀,沒細看。
此刻仔細一看,這姑娘眉眼間……竟有幾分像顏黛,但氣質完全不同。
眼前這個女孩溫順又溫柔,哪像顏黛那個潑婦,渾身都是刺。
“你是……”時儷抽噎著問。
“伯母,我叫林茵。”林茵微微垂眸,聲線努力保持甜美,“傅總他現在已經沒事了,看到他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是你?”時儷猛地想起林茵那雙慘不忍睹的手和宮野的話,眼睛瞬間亮了,“是你拼命用手把聞州挖出來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