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弼已經不太常用這一招了,自他修行高深之后,緣分深淺,一目而知。正如昨夜撥弄緣分,扭轉了張承祖的師徒緣分,早已不必特意祭出寶樹了。
之所以來一探究竟,是張承祖實在有趣。修行的根苗固然難得,但還系不住這樣大的局面。
宮夢弼向來比較警覺,金庭大仙那好干娘都沒把他網住,宮夢弼更是玩弄因緣的好手,豈能被動卷入局中?
苗狐會和邵狐正也沒有久等,很快宮夢弼的房門便打開了。
苗狐會便來問詢,道:“宮狐正,那兩個游神在外面叫了多時了。”
宮夢弼道:“既然請你,你就去吧。”
“我一個人去?”苗狐會傻眼了。
宮夢弼點了點頭,道:“放心,他不會難為你的,到時候問起你什么事情,你如實說來便是。”
苗狐會惴惴不安地打開了城陽莊的大門,那兩個白面游神便大喜著上前來拜見,做足了規矩,也沒有擅闖,老老實實在門外等候傳喚。
苗狐會也不是擺譜的人,盡管心里犯嘀咕,還是跟著兩個游神去了城隍廟。
過了照壁,那廟祝便躬身指引,道:“苗狐仙,城隍老爺有請。”
苗狐會看了他一眼,不期他有這樣的表現。
等進了城隍大殿,便見得那大殿中城隍換了一個樣子,兩側的持水火棍的陰差不見了,只余下侍女仆從在一邊伺候。
城隍坐在主位,穿著便服,見他來了,便親自來迎,道:“苗狐會,你可算是來了,倒叫我好等,來來來,看座。”
侍女引著他落了座,倒拘束得苗狐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落座以后,苗狐會才發現在殿中除了他,還有一個清瘦的老道。
城隍介紹道:“這位是侯道長,在虎山修行,乃是有道真修。”
苗狐會便和侯道長相互見禮。
城隍笑呵呵道:“請苗狐會來,是要向苗狐會認個錯,昨夜我左思右想,確實是我沒有一視同仁,怠慢了狐會。”
苗狐會倒是受寵若驚了,道:“不敢,不敢。”
城隍道:“那張家小兒有失管教,驚了狐仙修行,實在不該。我可做主,請他來夜審,讓這小兒向狐仙賠罪,歸還狐書。”
苗狐會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就這樣解決了,一時間多少有些喟嘆,卻也真心實意道:“多謝城隍神秉公處置。”
“本就是我的疏忽,驚擾了狐會,實在不該,我敬狐會一杯。”城隍親自向苗狐會敬酒賠罪。
苗狐會更不曾為難,飲了酒,也算不再追究。
城隍便又道:“苗狐會,那張家小兒有錯在先,但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也還請狐會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啊?此話何解?”
侯道長起身道:“張家小兒與我有師徒之緣,他有錯在先,不該竊奪狐書,我愿代他賠禮道歉,只請狐會高抬貴手,斷了他的緣分,收回他的修行,不要讓他誤入歧途,積重難返。”
“老道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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