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這兒掃地。”
“咦?你原來在掃地嗎?哎,算了,這種事情不重要。退之助,你快將這些米都扛進后廚。”
“好,沒問題。”
說罷,“退之助”俯下身,一肩一個扛起沉重的米袋。
老板見狀,嘖嘖稱奇:
“退之助,看你長得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力氣這么大!能夠聘你為本店的手代,真是太幸運了!”
“您謬贊了。”
“退之助”謙虛了幾句后,快手快腳地將這一袋袋大米搬進后廚。
看著辛勤勞動的“退之助”,老板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去忙別的事了。
當“退之助”搬完最后一袋大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冷不丁的,店外頭忽地傳來貓叫聲。
一短三長一短。
若是讓一般人聽了,大概只會覺得是野貓在瞎叫喚吧。
然而,當“退之助”聽了這聲音后,他微微一愣,接著扭頭環視四周。
確認周圍無人后,他輕手輕腳地走向旅館的后門方向。
俄而,他來到旅館后方的隱蔽之處,腦袋湊向某扇障子。
注?障子:日式房屋中設于門扉、窗戶或走廊內側的一種擋板,木制框架敷以透光度較高的紙張,用于房屋采光。又稱”明障子。
這扇障子的外頭,是一條人跡罕至的露路口。
注?露路口:兩排房子之間沒有房檐遮擋的小路。
抬眼看去,障子外正站著一位肩挑扁擔、扁擔兩端分別掛著紙糊的大箱子,箱子里裝滿蚊帳的蚊帳商人。
一旦入夏,反復叫喚“蚊帳~~蚊帳~~”的蚊帳商人就會隨處可見。
眼見“退之助”來了,這位蚊帳商人在經過詭異的停頓后,趕忙靠過身去,兩人隔著障子展開對話。
“副隊長,有情況。”
前些日子,東城新太郎抵京的那一天,青登在接風宴上對他說:為了時刻監視池田屋,他已派出麾下一員擅于隱藏自身的得力干將。
他口中的這位得力干將,正是九番隊副隊長――山崎a。
若論“隱藏自身”,哪怕是找遍整個新選組,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能與山崎a相媲美的人物,他實乃最棒的臥底人選。
在收到青登的“監視池田屋”的任務后,山崎a就化名為“退之助”,前去應聘池田屋的手代,憑著過人的體能,以及任勞任怨的勤懇態度,順利入職,潛伏至今。
至于這位蚊帳商人,乃九番隊的隊士,也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忍者,平日里常常偽裝成蚊帳商人、賣酒人等行腳商,專門負責觀察街上的動靜,以及充當傳遞消息的聯絡人。
山崎a一邊細心留意周圍的動靜,謹防隔墻有耳,一邊直截了當地問道:
“發生什么事了?”
蚊帳商人咽了口唾沫,娓娓道來:
“副隊長,從o園到三條大道,出現大規模的異動。”
“或是有形跡可疑的浪人出現在大街上。”
“或是有不明身份的武士前往旅館、居酒屋或料亭預訂規模不一、時間不等的酒席。”
“截至目前為止,有武士前來預訂酒席的店鋪,分別為三條大橋的井筒屋、o園的未邐蕁
山崎a認真聽完后,作沉思狀
“……麻煩了啊,尊攘志士們有大動作了。”
“很明顯,他們這些莫名其妙的行動,都是故意為之。”
“特地做出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舉動,以此來迷惑我們,混淆我們的視聽,好為他們真正的行動作掩護。”
蚊帳商人輕蹙眉頭:
“副隊長,我們現在如何行動?”
山崎a淡淡地回答道:
“我們只負責收集情報,并不負責分析情報,更不負責做決策。這些都是其他人的工作。”
“將我的命令傳下去:所有人堅守崗位,繼續觀察、監視,別做多余的事情,看見什么、聽見什么,如實上報便是。”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與大津的情報傳遞不能停。”
“每獲悉一則新情報,不管其內容如何,火速將其傳回大津。”
蚊帳商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我明白了!”
……
……
京都,壬生鄉,新選組屯所,監牢――
隨著時間的流逝,慘叫逐漸變為呻吟。
體力的漸衰、聲帶的不堪重負,使俞屋喜右衛門再也無力喊叫,只能發出“嗬”、“嗬”的毫無意義的呻吟。
距離他受此酷刑,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不得不說,他的意志確實堅定,毅力相當頑強。
即使同時承受疼痛、滾燙、眩暈等多種苦楚,他依然沒有招出哪怕半個字。
芹澤鴨本就是一個急性子。
眼見對方如此嘴硬,他早已是滿面焦躁。
若非土方歲三在此,他恐會再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
也幸虧是土方歲三在此。
土方歲三俱備抗衡芹澤鴨的武力,以及使他暫且領命的權威。
換做是別人,不一定能讓芹澤鴨這么聽話。
除去芹澤鴨之外,行刑人員們現在也一個個扒耳撓腮,心急如焚。
唯有土方歲三依舊淡定,大馬金刀地坐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猜不出他現在的所思所想。
這個時候,某位行刑人員對土方歲三說道:
“副長,他腳上的蠟燭快要燃盡了!”
土方歲三眼皮也不抬地說道:
“這種事情還需要向我匯報嗎?既然蠟燭燃盡了,那還不給他換上新的?”
“是!”
行刑人員們應和一聲后,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他拿著2根嶄新的百目蠟燭回來。
望著這2根蠟燭,俞屋喜右衛門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原本毫無神采的雙眼,猛地瞪圓,眼中充滿驚懼之色。
相比起痛痛快快的死亡,生不如死實乃人世間最痛苦的煎熬。
他腦海里的最后一道“防線”,隨著這2根新蠟燭的出現,終于是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全都說……別再……折磨我了……”
此一出,監牢里的氣氛頓時一變。
土方歲三騰地站起身來,道:
“放他下來。”
行刑人員們忙不迭地地將俞屋喜右衛門從房梁上放下來。
土方歲三本想嘲諷對方幾句――咦?你不是說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你不是說你不會向敵人屈服嗎?怎么這么快就縮卵了?
然而,事態緊迫,土方歲三可不會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嘴癮,而耽誤了大事。
他使了個眼色,命令行刑人員們都離開,然后對俞屋喜右衛門問道:
“你的真名是什么?你可是尊攘志士?”
俞屋喜右衛門的“脊梁骨”被徹底打斷了。
面對土方歲三的質問,他未作躊躇、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我叫……古高俊太郎……我是……尊攘志士……”
土方歲三追問道:
“那滿滿一倉庫的武器是怎么回事?你們在謀劃什么?”
俞屋喜右衛門……或者說古高俊太郎在猶豫了一會兒后,放棄了掙扎:
“我們……準備在……7月17日……的晚上……趁著京都百姓們……都去觀賞山w……的時候……火燒京都……趁著混亂……剪除會津侯……以及薩摩的西鄉吉之助……然后……請天皇……移駕長州藩……”
話音落下后,牢房內寂靜得可怕……
土方歲三也好,芹澤鴨也罷,現在都震驚得無以對。
約莫10秒鐘后,芹澤鴨打破沉默:
“7月17日……這不就是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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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俞屋喜右衛門所經營的店鋪應該是煤炭店,而非古道具店,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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