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微微亮，還在宗正寺呼呼大睡的李承乾、李治哥倆，被張楠帶著人從溫暖的被窩里給架了出來：“太子殿下，晉王殿下，別睡了，出大事了！”

“啥？我二哥帶人殺回來啦？”原本還睡眼朦朧的晉王殿下，一聽說有“大事”發生，頓時變得精神抖擻：“快快快，快隨本王前往玄武門接應――”

“殿下……”張楠不等對方把話說完，便直接丟出噩耗：“太上皇……駕崩了！”

“什么？！”――李治聽完張楠的話，整個人頓時愣住。

“皇祖父……終究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么……”相較于弟弟的震驚，李承乾其實對此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只見他緩緩起身下床，開始在內侍的幫助下穿衣戴冠。

“大哥……”李治此刻眼中已經噙滿淚水：“嗚嗚……我……皇祖父……哇……”

“稚奴……”李承乾見弟弟悲傷大哭，他本想開口安慰，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太子殿下，陛下還在太極殿等著呢。”張楠一邊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小內侍去取一旁架子上的錦帕，一邊對李承乾恭聲道：“您不妨先隨老奴過去。”

“嗯。”李承乾聞點點頭，接著想了想，對還在哭泣的稚奴道：“稚奴，哭歸哭，記得用早膳。”

“嗚嗚嗚……”稚奴聞剛想開口，結果就見張楠拿著他昨晚拿來擦過腳的錦帕往臉上招呼：“你把這玩意兒拿來！”

“晉王殿下……”張楠聞默默止住了動作，接著將目光看向太子。

“那錦帕被這小子拿來擦過腳，他不是在沖你發火。”對于張楠，李承乾還是很看重的，畢竟這是敢豁出命來為寬弟仗義執的人：“行了，走吧。”

“唯。”張楠恭聲領命。

一刻鐘之后，太極殿。

“兒臣參見父皇。”李承乾此刻站在太極殿中央，望著上方一不發，正在不停批閱奏疏的李二陛下，隨即低下頭去。

良久，李二陛下停下手里的動作：“你皇祖父駕崩了。”

“嗯……此刻兒臣的內心依舊悲愴不能自已。”太子的回答多多少少過于敷衍了。

但李二陛下對此卻并未計較：“朕要為太上皇舉行葬禮，而在這期間……你來負責監國，可有異議？”

“兒臣沒有異議。”李承乾現在根本就不關心這些。

而這一點，李二陛下顯然也看出來了：“承乾，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

“兒臣擔心辜負父皇的期望，故而一時有些……緊張。”

“是么？”李二陛下聞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朕問你，若是藩王無詔而擅自離開封地，該如何處置？”

“父皇，要不兒臣寫封信，把寬弟騙回長安，讓他宿在東宮，然后您再安排人給他的酒里下毒――就像當年四叔在大伯府中算計您那般，您看如何？”

“混賬！”李承乾此一出，李二陛下頓時怒不可遏，只見他抄起案上的硯臺，直接砸向了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