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初夏,天竺已經是驕陽似火。
阿羅曷利沙,這位靠著武力成為中天竺新王的野心家,此時坐在王座之上,聽著下方的將領向他匯報楚王率軍臨近的消息。
“區區五六千人,就敢來攻城?簡直可笑!”昨日已經下令封鎖全城,準備迎敵的阿羅曷利沙,他現在都有些后悔了:不是他小看楚王,而是他不明白――這么點人手,想要拿下足足有八萬精銳駐守的曲女城,對方是哪里來的底氣。
“王上,切不可輕敵啊!”伽宜摩如今作為王國的大將軍,覺得自己有必要給眼前這位剛剛繼位的新君一點兒關于楚王的忠告:“臣的友人曾到過吐蕃,聽說過那位楚王的故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便將足夠滅掉我中天竺的東西突厥給蕩平,自此整個西域都不得不對俯首稱臣。
這樣的猛士,他哪怕只帶八百人,我們都要慎重對待。”
“那你說,我們當如何慎重對待?”阿羅曷利沙聞沉吟片刻,旋即將目光看向伽宜摩:“我將所有的守城兵力都交給你指揮,你可有把握為我取下那大唐楚王的項上人頭?”
“王上……這……”伽宜摩聞先是一愣,可隨即他便面色鄭重的單膝跪地,向阿羅曷利沙表了決心:“臣不敢說一定能為王上辦成此事,但是臣可以拿性命作保,曲女城……一定會在這一戰中安然無恙,濕婆神會庇佑我們的!”
“濕婆神么……”此刻的阿羅曷利沙,眼中神情晦暗莫名:“毀滅之神……該如何庇護我們呢……”
沒人能回答他此刻提出的疑問,自知說錯話的伽宜摩,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
有些事情,越解釋便錯得越多,不如不解釋。
翌日,清晨。
楚王殿下吃著櫻桃唱著歌,帶著部曲們抵達了他忠實的曲女城。
“殿下,您看――”距離曲女城外三里地的平原上,戒賢法師指著曲女城頭那堆放整齊的巨石和躲在墻垛后的弓弩兵,神情嚴肅道:“這些天竺人準備的如此充分,我們若是硬攻,恐怕……會出現大量死傷。”
“法師,您是出家人,只負責戰后超度亡魂和安撫民眾,至于其他的問題,您不用考慮,那是本王該負責的項目。”楚王殿下說完,將手里吃剩的那點櫻桃喂給了胯下的坐騎黑煞,然后他看了一眼護衛在自己左前方的張鎮玄:“鎮玄,今天天氣晴朗,你――”
“晴朗么?”張鎮玄聞一挑眉,隨后心念一動。
剎時間,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烏云層層疊疊,堆積在曲女城的上空。
“哎喲……你干嘛?!”楚王殿下本來是想說,今天天氣晴朗,你就別費勁巴拉的秀你那手雷法了。
得……
本王話都沒講完,就讓你裝上了。
“殿下,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啊。”張鎮玄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一個人可沒辦法達成眼前這幕“出法隨”――此刻在后邊兒默不作聲的李淳風李道長,也是為此出了大力氣的。
“呃……”楚王殿下聞轉過頭,發現李淳風這會兒正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掐著道訣,沖他靦腆一笑。
“……”見此情形的楚王殿下,忽然把腦袋一歪,對不知何時湊到自己身邊,正往自己腰間的布兜里掏櫻桃的袁天罡道:“罡子,你這樣本王可就有意見了。”
“殿下,臣很低調的。”袁天罡一邊嘴里說著低調,一邊明目張膽地打劫家主的櫻桃:“您是知道臣的,真有事……臣怎么會不上呢?”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楚王殿下聞點點頭,順帶著用眼神指揮著一旁已經開始生氣的阿雅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