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爺雖然是走不動了,而這雙手尚且還有些力氣,見馮大爺手上握有長刀,惡狼一時不敢造次,只是趴伏在一邊,發出陣陣低沉的吼叫之聲,似乎在問著馮大爺,何以還不死呢?馮大爺此時也露出了牙齒,對著這惡狼不斷地咬著,似乎也想把它吃了,惡狼是頗為聰明的,這便走開了些,不然的話,萬一被這人吃了,那可不好了。
休息了一陣子,馮大爺渾身有了力氣,這便爬起來,拍了拍了身上的塵土,尚且要伸了個懶腰,這便繼續扛著這大樹。此時荒村的人們似乎都已沉進了夢鄉了,只有這馮大爺,要錢不要命,獨自走在這險惡的山道上扛著大樹。惡狼此時遠遠相隨,自看到這馮大爺也要吃“人”之后,似乎有所收斂,不似方才之肆無忌憚了。
不住地走著,山道上,此兩位可謂是不共戴天,山風凄厲嘯叫,天地一派肅殺。月輪此時一度鉆進了云層,而荒山野嶺,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危機四伏,殺氣一度如黑云壓城。
月輪再次出來之時,馮大爺蹲在大路上拉屎了,知道狼是不吃屎的,可能是嫌臟吧。這馮大爺此時把自己拉出來的屎悉數糊在自己的身上,連毛發上也沾了不少,衣服上更是臟不可。
惡狼看見馮大爺如此,此時趴伏在一邊,不住地嘔吐著,可能也是馮大爺拉出來的屎熏著了它吧。惡狼此時悄悄退到后面去了,因為這馮大爺拉出來的屎,那簡直可以說是臭氣熏天,甭說這惡狼受不了,縱使是路邊的石頭此時也是憤憤不平,可惜不會說話,不然的話,也要罵娘了。
惡狼被馮大爺拉出來的臭屎熏哭了。此時獨自沿著山道走了,邊走邊不斷地回頭,尚且害怕這馮大爺跟過來,屆時把自己漂亮的毛發弄臟了,那可不得了了。幸好,馮大爺并沒有追過去,只是在伸了個懶腰后,繼續扛著自己的大樹。
惡狼朝著天邊走去,找肉吃去了,而馮大爺還是慢慢地走在這山道上,月輪不時灑下光來,照在他的身上,似乎也覺得背時,不該落在這馮大爺的身上。馮大爺不講衛生之至,好多天不洗澡的身上一旦沾上了這么些比狗屎還臭的屎,那簡直可以說是奇臭無比,連馮大爺自己也熏嘔吐了。
夜色宜人,而此時路邊的一塊上了年紀的石頭,忽然對著馮大爺罵了一聲娘。“我日你老母親!”馮大爺犯不著與石頭過意不去,再說這也是自己的不對,想這石頭天天清風明月的,何曾受過這般委屈,此時漫說是罵句娘而已,就是打人了,那也情有可原。
馮大爺繼續走著,此時肩膀上可說是相當沉重了,加上腿腳不行,路上頗有些擋路的荊棘之類的物事,走不了幾步便想著休息。可是,為了錢,能不休息便不休息,不然的話,扛到過年恐怕也扛不到小河邊。
馮大爺此時在大山上一個勁兒地唱起歌來了,當然是唱著鄉村誰家有人過世了才唱的歌。不過,此時夜半三更,又是四下無人的荒野,不要說唱這不吉利之至的歌了,縱使是隨便罵人家的娘,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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