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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既然陛下都已知曉,何故還來此見罪臣?”蒙章的聲音依舊嘶啞,卻帶上了幾分破罐破摔的坦然。
“朕來見你可不是為了紀安之事,他那點心思朕早已知曉。之所以還留著,無非是還沒養肺罷了。”話到這,隆圣帝抬手打出一道渾厚真氣,修復著對方受損的身體。“朕吊著你這口氣還想確認幾件事……
司徒府可有參與其中?你又是如何與季書同連上的線?此事是否乃武成乾下的套?”
這三問追溯本質,蒙章知道些,但也不夠多。他緩緩抬頭,眼中充滿無奈和不甘。幾息之后,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連帶著鐵鏈碰撞起木樁,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知道多少,說多少!”
聞,蒙章支支吾吾半天,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閉上眼,把頭扭向一邊。
見他如此,隆圣帝的耐心徹底耗盡。“那便加刑吧。”
刑夫不敢怠慢,拿起一旁燒紅的烙鐵便壓住對方胸口。烙鐵接觸到皮肉的瞬間,發出“滋啦”的聲響,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
劇痛讓蒙章的身體微微弓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罪臣的家眷盡在湘州,死罪臣一個總好過死全家……”
“用親族脅迫,的確是紀安的手段!”隆圣帝微微瞇眼,手指不停轉動起扳指。“司徒府是否也有參與?”
蒙章死死咬牙,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直往下流。即便如此,他依舊選擇了繼續沉默。
刑具換了一種又一種,蒙章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漸漸消失。他的頭無力垂下,眼睛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見此情形,刑夫上前探了探鼻息。“啟稟陛下,他昏過去了。”
隆圣帝看著昏死過去的蒙章,原本還想潑醒了再問些什么,最終卻是擺了擺手。“傳訊給劉辟,讓他不必再行追查,此事到此為止。
至于蒙章……帶出去,刑臺車裂。”
“喏。”刑夫應了一聲,快速解開鐵鏈,拖著對方身體便往外走去。
回廊內,蒙章的身體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隆圣帝站在原地,看著那道血痕,眼神愈發復雜。
盧風口一戰,若說單靠蒙章泄露消息,季書同未必敢傳達給薛毅。且不說鎮南軍,徐平不光是岳州刺史,還是太子少保,一旦生出任何變故,于局面不利。
所以……蒙章只是被世家裹挾,又受利益驅使。而季書同,他后面定然有人。要么就是元武,要么就是姜云裳。
徐平的處境比想象中要難,徐滄北伐也有諸多風險,或許是該殺雞儆猴了,免得有些人整日惦記……
念及此處,隆圣帝緩緩轉身,朝著天牢外走去。
韋全連忙跟上,看著皇帝風臉色,嘗試著開口問道:“陛下,擺駕哪一宮?”
“……”聽聞此,隆圣帝擺了擺手,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回文德殿。”
“陛下擺駕文德殿!!!”一聲吆喝,韋全大步走在了前頭…….
回到大殿,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