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的‘鎮界星核’早已崩碎,僅余外圍陣殼。妖族只知其表,不知其里――若無天樞星位引九天星力、地軸節點承九幽地脈,此陣永無復原之望。”
陳玄心中了然,眉心金紋愈發璀璨,對大陣的推演也愈發急切,識海中已開始模擬陣紋流轉的千萬種可能。
“我是讓你破陣,不是要你復原它。”陳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識海中的神念帶著幾分輕松,“以你現在的實力,能否直接帶我穿入陣中,尋那七彩仙金礦與仙古神性物質?”
小塔沉默片刻,塔身紋路黯淡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
“若我處于巔峰,主人持我在手,莫說這殘破大陣,即便是完整的帝級大陣,也能一劍劈開。可如今九節塔身只尋回兩節,核心陣紋融合尚不完善。”
它頓了頓,語氣愈發凝重,“此陣雖經仙古決戰重創,內部半件半步帝兵崩碎,但維持大陣的七件道之神兵,歷經億萬年濁氣蘊養,早已脫胎換骨,使陣紋生出新的異變――它已非‘九曜鎖空陣’,而是演化成了更詭異的‘濁煞鎖天陣’。”
“以我現在十不存一的力量強行破陣,必引發滔天濁煞余波,震蕩數十萬里。”小塔的意念里滿是警示,
“屆時,四方散修、十大界域的勢力,甚至這些臨時結盟的妖族,都會聞風而動。陣破之后機緣盡現,他們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甚至會立刻反戈。”
稍作停頓,它話鋒一轉:
“不過此陣并非無懈可擊。你且凝神感悟大陣西北那處殘破角――那里曾是帝兵崩碎的沖擊點,陣紋有先天裂痕。”
小塔沉吟道,“憑你對陣法大道的領悟,即便未凝成永恒大道,窺得這處破綻也絕非難事。待你鎖定缺口節點,我便催動塔之本源,助你強行突入。只是……屆時四大圣地必然會緊隨其后,你可想好應對之法?”
陳玄聞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睥睨,神念中透著十足自信:“哼,就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不是我說,翻手可滅。”
他自得把玩手中縮小的北冥神劍,無比自信道。
“好。既如此,你且安心參悟。”小塔不再多,塔身緩緩旋轉,借陳玄神識悄然擴散,將遠處大陣的每一絲運轉軌跡、每一次能量波動都盡收“眼底”。
沒過多久,兩道氣息便自遠處而來,正是鸞玉與玄墨。
二人本未對陳玄抱太大期望,只當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希望,但也好奇仙古之后,炎龍界域究竟能出何等陣法奇才。
他們隨意選了兩座相鄰的破陣玉臺,盤膝而坐,鸞玉祭出一枚青色龜甲,玄墨則取出一面刻滿妖文的骨鏡,各自催動秘寶,開始推演大陣運轉。
虛空之中無日月,唯有破陣玉臺的陣紋每旋轉三百六十周,便代表凡間一日悄然逝去。
不知不覺間,半個月已過。
期間,陳玄能清晰感知到,四面八方的虛空邊緣不時傳來激烈的打斗聲與法寶轟鳴――顯然,吞魔星區已完全開啟,十大界域的圣地弟子、大勢力傳人紛紛誤入此地。
只是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妖域在外圍布置的修士驅離,沒有陳玄那般碾壓同階的實力,自然無緣參與這場破陣之爭。
半月光陰匆匆而過,夏九幽借助陳玄所贈的海量仙丹、神丹,早已修復了此前受損的根基,實力已然恢復巔峰。
此刻她盤膝而坐,玉葫蘆倒出的仙丹化作七彩靈光,順著她的唇瓣涌入體內,原本蒼白的面頰漸漸恢復血色,周身氣息如退潮后的海岸,愈發凝練沉穩,甚至隱隱有突破之兆。
而陳玄,依舊靜坐在破陣玉臺中央,雙目緊閉,周身已與玉臺、遠處大陣形成奇妙共鳴,衣衫獵獵作響,卻不見絲毫靈氣外泄。
他的氣息已完全融入陣法運轉,宛如這仙古大陣誕生的一部分,眉心那道破陣天眼的金紋,也愈發深邃難測。
沒人知曉,陳玄紫府深處那節青銅小塔,對他的栽培早已傾盡仙古傳承之力。
若非執意要錘煉陳玄自身道基,它早在半月前便能強行撕裂陣膜帶人闖入――畢竟曾隨準帝征戰諸天的半步帝兵,豈會懼一座殘破古陣?
可它更愿將主人遺留的《陣道帝經》《破界神訣》等秘術傾囊相授,盼著陳玄能憑己身登臨永恒三境,重現那位準帝主人的無上風采。
半月期滿,陳玄盤膝于破陣玉臺之上,雙目驟然睜開時,眉心金紋如星圖綻放。
他指尖輕抬,一縷淡金色神紋如游絲般撕裂虛空,精準點向遠處大陣西北隅那處隱在濁霧中的角落。
這神紋并無半分殺傷力,落在陣面上甚至沒激起半點漣漪,卻如鑰匙捅入鎖芯,瞬間撬開了大陣最深層的運轉脈絡――原本混沌的陣紋流轉軌跡,在他神識中驟然變得清晰如掌紋。
這輕描淡寫的一指,卻如驚雷炸在遠處玉臺。
鸞玉指尖捏著的龜甲猛地震顫,玄墨正運轉的骨鏡光華亂顫,二人同時睜眼,眉心道紋暴漲:
“破妄道眼!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