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身負仙古十兇種族主脈的遺種,你居然敢在這里主動招惹?”夏九幽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衣角,急切地望向陳玄歸來的虛空。
好在,黑夜之中那片天幕依舊澄澈,并未出現足以將虛空燒出窟窿的猩紅邪火,她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
“什么叫偷?那叫借。”陳玄拍了拍胸脯,見夏九幽滿臉,
“沒見過世面”的嫌棄,又慢悠悠補了句,“不對,是贈予。是那天仙境的邪火三玄鳳,見我們在此歷練辛苦,又累又乏又餓,主動把兩枚蛋送出來給我們充饑的。”
“哼,懶得跟你狡辯。”夏九幽白了他一眼,嘴上不屑,手上動作卻更快了――玉指翻飛間,將凝著七彩光暈的蛋羹送入口中,晶瑩的精華順著嘴角滑落,她也顧不上擦拭,
“等下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片山脈,遲則生變。”
“嘿,我早跟你說過,這東西不能這么猛吃,小心夜里渾身燥熱得睡不著覺。”陳玄斜倚在旁邊的一節古樹上,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腿,眼神里藏著幾分促狹。
“哼,我雖只是煉氣修士,但根基底蘊豈是你能揣摩的?區區一枚玄鳳蛋而已,還困不住我。”夏九幽挺了挺纖腰,眉梢眼角都帶著傲氣,說話時還特意加快了吞咽的速度,仿佛要證明自己所非虛。
“哦?那要是我加了萬年血參和六千年紅花呢?”陳玄話音剛落,掌心一翻,兩株靈藥便憑空出現――萬年血參通體赤紅,根須間還凝著未干的晨露,靈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六千年紅花則艷若烈火,花瓣上流轉著淡淡的靈光,光是聞著香氣就讓人精神一振。
看清那兩株靈藥的瞬間,夏九幽臉上的傲氣瞬間僵住,玉筷“當啷”一聲掉在鋪著的雪白獸皮上,瞳孔驟縮,整個人都麻了。
“陳玄……你……你!你怎么不早說?”夏九幽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懊惱地拍了下大腿――剛才吃得太急,蛋羹已經下去大半,要是再晚片刻,怕是要被這股燥熱靈氣沖得經脈紊亂。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啊。”陳玄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掌心又是一翻,一個泛著淡淡冰藍光澤的玉葫蘆破空飛去,“接住,喝點這個能中和一下。”
夏九幽慌忙接住葫蘆,拔開塞子的瞬間,一股清冽寒氣夾雜著仙靈酒香撲面而來,讓她灼熱的喉嚨瞬間清爽不少。
“是凝華寒露釀,大寒極寒之性,正好能壓制這股燥熱。”她松了口氣,仰頭抿了一小口,寒氣順著喉嚨滑下,丹田處的灼痛感果然減輕了許多。
這時,篝火上的烤鹿肉已經滋滋冒油,金黃的外皮泛著焦香,油脂滴在火炭上“噼啪”作響。
陳玄伸手撕下一根粗壯的后腿,隨手扔給夏九幽,自己則扯下前腿,張嘴就咬,肉香混著焦香在空氣中散開,吃得酣暢淋漓。
夏九幽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皺了皺眉,自己則恬靜地跪坐在蓬松的獸皮上,玉指捏著鹿肉小口慢嚼,偶爾抿一口寒露釀,清冷的側臉在火光映照下,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酒足飯飽后,陳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腰肢舒展間發出“噼啪”的骨節脆響。
他剛轉身,就瞥見洞穴深處――那張足有丈許寬的斑斕獸皮被鋪得平平整整,顯然是精心整理過的臨時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