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鎮挪移,凈土探幽危
在一位已完全悟透乾坤大道的修士面前,想用大挪移道符逃命,簡直是天下最荒唐的笑話。
陳玄甚至沒費多少力氣,只單單心念一動,那圓滿的乾坤大道威能便如潮水般輻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方圓數千里之地。這數千里空域內,除非有人在乾坤大道的造詣上遠超于他,否則任憑誰祭出所謂的大挪移道符,都只會淪為無用的廢符。
那紅衣少年前一刻還囂張跋扈、目空一切,行事更是莽撞無忌,可當親眼見自己最后的依仗徹底失效時,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猛地轉頭看向陳玄,身子一軟,竟如灘爛泥般“撲通”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石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少年顧不上疼痛,額頭狠狠往冰冷的石頭上磕,一下又一下,口中哽咽著滿是哀求:“前輩!前輩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前輩,我真的不敢了!我錯了!”
可陳玄早已是頂尖反虛境的存在,又豈會與一個靠丹藥堆上來的底層修士計較?他只抬了抬手,一股無形的吸力便自掌心迸發,隔空將那紅衣少年攝到身前。
緊接著,指尖凝出一道凌厲劍勁,快如閃電般刺向少年的丹田。
“噗――”
子府丹田被破的瞬間,那股縈繞在紅衣少年周身的反虛境氣息,便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瞬間潰散。他本就不是神魔煉體的路子,丹田一毀,煉氣修為便徹底廢了,如今雖比尋常凡人多幾分生機,卻也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無異。
陳玄連眼都未多眨一下,既沒看他的慘狀,也沒動他身上的隨身法寶與儲物戒指,只隨手一拋,便將紅衣少年扔到了黑衣少年面前,聲音淡漠如冰:
“你想報仇,我便成全你。此人修為已廢,再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說著,他掌心一翻,一個瑩白的玉瓶便飛向黑衣少年,又補充道:“這里面是四轉金丹,服下后對你修為提升不小。至于此人該如何處置,我便不管了。”
玉瓶穩穩落在黑衣少年手中,陳玄又道:“你我之間的因果已了,小子,后會有期。只是臨走前提醒你一句,此地不可亂走――這里的任何一處兇險,若被你意外觸發,都只會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切記。”
那黑衣少年何曾見過如此神通廣大的反虛境前輩?眼中瞬間迸出狂喜,當即雙膝跪地,額頭幾乎貼到地面,恭聲回道:“晚輩謹記前輩教誨!多謝前輩成全!”
“不!不要!前輩饒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紅衣少年癱在地上,看著黑衣少年眼中的恨意,終于慌了――修為沒了,倚仗的兩名老仆也早已身死,如今面對這個被自己宗門幾乎屠盡隨行隊伍的仇人,他的下場早已注定。
可陳玄根本沒再理會他的哭喊,叮囑完黑衣少年后,便轉身邁步。腳下乾坤道紋一閃,“嘩”的一聲輕響,整個人便如融入虛空般,瞬間消失在了這片彌漫的無盡迷霧里。
――乾坤挪移。
下一刻,陳玄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一片陌生的時空大陸上。
這里與此前見過的尸骸遍地、道痕交錯的區域截然不同――地面鋪著如凝脂般的白玉巖層,連吹過的風都帶著一絲溫潤,空氣中沒有半分血腥氣,更看不到半點戰斗留下的痕跡,宛如這片永恒星域里最后的一片凈土。
陳玄眉頭微挑,心中暗忖:此地定然藏著與其他區域截然不同的東西。
他御空而行,速度不緊不慢,同時將神識如蛛網般鋪開,小心翼翼地探查著方圓十余萬里的動靜。可越往前飛,心中的不安便越重――這里太過平和了,平和到反常。
按常理,這般如仙境般的地方,本該鳥語花香、蟲鳴獸嘯,處處透著生機才對。可自他踏入這片空域起,除了自己與纏在手臂上的白璃,竟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氣息,連一絲草木的靈韻都沒有。
子府空間里,小塔正忙著與塔身底座融合,嗡嗡的震顫聲不斷,根本沒空搭理他。陳玄無奈,只能獨自一邊往前探路,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纏在他左臂上的白璃,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片空間的詭異,通體漆黑的小身子又往他袖管里縮了縮,只留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探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緊張地打量著四周,連尾巴尖都繃得緊緊的,顯然是怕了。
“主、主人,白璃好怕……”白漓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總覺得這里怪怪的,心里慌得很。”
陳玄低頭看了看它,伸手輕輕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
他也不愿在這詭異的地方多待,掌心一翻,一柄泛著森寒烏光的長劍便憑空浮現――正是北冥劍,劍身上縈繞的駭人氣息,連周圍的空氣都似被凍結。
沒有絲毫猶豫,陳玄抬手便揮劍。
“颯――”
一道銀白劍芒如奔雷般撕裂長空,徑直斬向感知中威脅最甚的方向。鋒芒所及之處,連虛空都泛起細密的裂痕,眨眼間便貫穿千里,直刺向遠方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