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如絮的萬山之巔,漢白玉鋪就的論劍臺懸浮在云海之上,臺邊鐫刻的上古符文泛著淡金微光,將各方圣地的戰船遙遙隔開。
玄一、天一幾位大能還圍在臺側,指尖靈光閃爍著商議出戰次序,臺下數萬修士的竊竊私語尚未停歇,論劍臺中央的陳玄卻已抬步上前,衣袂被山風卷得獵獵作響。
他朗聲道,聲音裹著靈力穿透云層,直直撞向搖光圣地那艘通體泛著青冥光的巨艦――艦身雕滿玄奧的星圖,艦首昂首的青鸞雕像眼含赤色晶石,此刻正隨著陳玄的話音微微震顫。
“自定規則,也就是說,我可以自己挑選對手!”
話音落時,陳玄右手并指如劍,指尖凝出一點銀芒,隔空一落便釘在搖光戰船的甲板上。
那銀芒懸在一道青衫身影頭頂,正是被譽為搖光第一圣子的蕭玄徹――他正倚著艦欄把玩一枚玉符,被銀芒鎖定時眉梢輕挑,嘴角勾起抹若有若無的不屑。
“可敢一戰!”
陳玄的聲音再次炸響,論劍臺下方瞬間掀起嘩然。
“直接點名蕭玄徹?這陳玄是瘋了不成!”有修士攥緊了手中的法劍,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我還以為他會挑個親傳弟子先試試水,畢竟蕭玄徹可是搖光的頂梁柱啊!”
“哼,倒有些意思。”道一立于一側云團上,素白的手指捻著拂塵,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氣息漸盛的陳玄,又落回戰船甲板上的蕭玄徹,“看這架勢,他與搖光怕是積怨不淺。”
玄一聞搖頭,指尖掐了個法訣驅散身前的云霧,沉聲道:“蕭玄徹這小子,實力遠非表面那般簡單。雖說蕭家在搖光圣地日漸勢微,但三年前仙古遺存戰場,我曾與他交手――”
“哦?竟有此事?”天一湊上前來,袖口垂落的珍珠串隨著動作輕響,“那結果如何?”
玄一苦笑著嘆了口氣,指尖浮現出一道淡青色的印記:“我最后只能靠遁術脫身。他修的是玄黃大道,剛柔并濟到了極致,既能以玄黃氣加持神兵,讓劍招生出崩山之力;又能裹住肉身,尋常術法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端的是難纏至極。”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幾艘戰船的方向:“你們知道我,同輩之中頂尖人物,幾乎都挑戰一遍,夏九幽、寒九凌,紫青雙絕、天璇圣子我都斬過,而蕭玄徹絕對是我們同輩第一梯隊的實力。”
道一聞眼眸微亮,拂塵輕揮掃開一片飄來的云絮:“哦?在你心里,他竟有這般分量?”
“等下你看便知。”玄一哼了一聲,目光落回論劍臺,“這小子不僅術法難纏,身上還藏著搖光的不傳神術,底蘊深著呢。”
……
嘩然聲順著云海蔓延到其他圣地的戰船。
絕情圣地的白千幻正憑欄遠眺,聽到陳玄的挑戰時手中的輕紗帕子猛地攥緊,身旁的琉璃也蹙起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紫府圣地的紫芒更是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靈力激蕩得周身的玉盞都微微晃動。
“陳玄兄!”紫芒的聲音帶著急意,隔空朝著論劍臺喊道,“就算你與蕭玄徹有大仇,也不必急于這一時啊!你剛入圣地不久,若能借圣地資源閉關千年,屆時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可現在……”
他說到最后,語氣里滿是無奈,只覺得陳玄此舉實在冒險。
另一側的戰船上,寒九凌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座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只青銅酒樽,聞低笑出聲:“有趣,倒是我之前小看他了。不管旁人怎么說,這小子倒是有股子敢闖敢拼的勁兒,報復心與野心都擺在明面上,倒比那些藏著掖著的偽君子順眼。”
他身旁的夏九幽一襲白色仙靈長裙,發絲間別著一枚冰晶發簪,聞微微皺眉,清冷的聲音如碎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