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張文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吳亮單手噙著下巴,皺著眉頭:“好像,在剛進山的時候,秦海是不是說過什么話來著?”
李丕毅一愣:“無神論者那句?”
“對對對!李導,就是這句。”吳亮抬起手指點晃著:“我記得,他當時好像說的就是什么,山神……”
話還沒說完,李丕毅臉色頓變,忙抬手制止。
雖說現在并不能確定會不會是這個原因,但還是小心謹慎為上,萬一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吳亮再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們說不定可真就要出事了。
他還猶記得在山下時,張浩跟他們講起山神時,臉上自然而然的帶著敬重之意,所做的那些儀式也是如此,非常的恭敬,就像是某些人信仰某位神仙,供奉時的狀態是一樣的。
不過,張浩并沒有提醒他們在山中不能說山神的壞話。
可如果山神真的存在……
那聽到了秦海說k的壞話,秦海發生變化,先是發燒,然后胡亂語,口呼山神大人什么的,就能說得通了。
可是,山神真的存在嗎?
李丕毅立刻發現,這已經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吳亮也明白了李導的意思,小臉煞白:“不,不可能吧?李導,真,真能這么邪門?”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
畢竟,這個說法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譜,或者說有些離譜了。
秦海只是說了一句山神怎么樣怎么樣的話,就變成了這樣?
這怎么可能,這山里除了野獸之外,怎么可能會有山神,或者什么邪祟之類的東西。
但如果真沒有山神之類的東西,那……秦海跟王瑞的變化,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導,秦海如果是說了什么不好的話,所以才會變成這樣,那王瑞呢?”攝像師張文問道。
李丕毅陷入了沉思。
假設他的猜測沒問題,秦海是因為在山中說了對山神不好的話,所以才會胡亂語的話,那王瑞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記得,當時王瑞沒說過不敬的話,只是不相信而已,如果只是因為不相信也就一并牽連,那這山神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解釋不通啊。
“我想想哈,王瑞……王瑞好像確實沒說什么話吧?他,他就是一路跟著,然后在這邊休息的時候,坐在那邊那個樹墩上,然后,然后剛剛也沒事啊。”吳亮更為詫異。
李丕毅也全然摸不著一點頭緒。
他再次抬起頭來,看看秦海,又看向王瑞,看著兩人極力的想要掙扎開束縛身上的繩子,極力想要打破枷鎖,朝著他們撲來的樣子,他心中一凜。
看兩人的樣子,真的很像他之前聽說過的一種情況。
中邪。
沒錯,就是像是地處偏遠,落后的某些地區,人們口中常說的中邪。
突然間開始胡亂語,突然間發了瘋,突然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太像了,確實太像是中邪了。
“那個,李導……咱們,咱們怎么辦?”吳亮哭喪著臉,用乞求的語氣看向他。
李丕毅直接無視了他的目光,默默的低下頭,掏出口袋中的為虎作倀來。
這東西,是張浩先生進山前給他們的,表示如果遇到危險,遇到無法理解之事,可以拜一拜這東西,然后燒掉,之后便會有倀鬼來幫助他們。
假設,假設這兩個人真是中了邪的話,用這東西會不會有用呢?
但這東西真的好用嗎?能用嗎?
他不確定。
可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連這兩人是不是中邪了都不知道,萬一就只是受到了刺激,或者是被山中的某種蟲子咬了,感染了神經性毒素,導致認知出現偏差,出現幻覺,這也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事到如今,好像除了嘗試一下這個辦法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吧?
實在不行,就只能先帶他們下山,然后去找張浩先生。
張浩先生作為走山人,懂得一定很多,也應該知道這種情況,如果真是在山中中了邪,說不定他有辦法。
李丕毅一咬牙,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拿著為虎作倀,將其放在了高處。
“來,都來拜拜這個。”
說著話,他后退了幾步,朝著放在高處的為虎作倀恭敬的拜了三拜。
“李導,這,這東西不是張浩先生給我們的嗎?”吳亮道。
李丕毅拜完之后頷首:“是,張浩先生曾說過,如果遇到了危險,就用了這個。”
吳亮吞咽著口水:“那,那這么說,您覺得,他們兩個是……”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只要兩人明白就好。
李丕毅思索了下,點頭道:“不管是不是,先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
吳亮不再追問,上前對著為虎作倀拜了三拜。
攝像師張文猶豫了片刻,最終什么都沒說,也對著為虎作倀拜了拜。
待三人全部拜完之后。
李丕毅從高處拿下為虎作倀,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囑咐道:“你們做好準備,一旦這東西燒起來引發山火,那就完了。”
吳亮與攝像師張文共同點頭,做好了準備。
而李丕毅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打火機,一簇火苗猛然間竄起,在點燃了一點黃紙之后,那火團迅速吞噬了整個為虎作倀,化作了點點灰飄散在半空,隨風而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