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東南,湘水流過,一座不算寬敞的小院中,李子夜持筆,歪歪扭扭地寫出了廣陵散的曲譜。
好字!
背寫完后,李子夜看著石桌上自己的大作,不禁自我評價道。
一旁,俞青玄看著曲譜,沒有在意那蝌蚪一般歪歪扭扭的字體,而是認真地看完譜子,美麗的容顏上漸漸露出震驚之色。
廣陵散!
世間竟有如此驚艷的曲譜。
俞青玄眸中波瀾涌動,難以抑制。
此曲造詣之高,一旦現世,天下曲譜再無爭鋒的可能。
若是流傳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曲樂大家為之瘋狂!
一旁,李子夜看著身邊女子震驚的表情,心中很是滿意。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他可是位面的親兒子,怎么可能比不過那什么火麟兒,什么白忘語。
他們會寫廣陵散嗎,會背唐詩宋詞嗎,會撿肥皂呸,發明肥皂嗎?
李公子。
許久,俞青玄回過神,臉色復雜道,這廣陵散我不能收,此譜,價值連城,青玄能親眼得見,便已無憾。
俞姑娘就不要客氣了,說好送你,就一定送你。
李子夜拿過譜子塞入前者手中,咧嘴笑道,而且,我們都是朋友了,還計較這么多干什么,除非,你不肯認我這個暴發戶做朋友。
不是。
俞青玄神色一怔,看著前者堅定的態度,不禁輕聲一嘆,盈盈一禮,道,那青玄就謝過李公子的厚贈了。
這才對嘛。
李子夜滿意地笑了笑,道,俞姑娘,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也別我李公子,多生分,叫我子夜就好。
子子夜。
俞青玄喊了一聲,覺得很是別扭。
青玄。
李子夜順桿子就往上爬,笑容滿面道,你每日清晨都會在這湘水河畔晨練嗎?
嗯。
俞青玄輕輕點頭,道,幼時身體不好,大夫建議多運動,所以,這個習慣便一直保留下來。
太巧了,我每日清晨也要練劍,不如,一起練?李子夜說道。
李園,離這里很近嗎?俞青玄疑惑道。
很近。
李子夜咧嘴笑道。
近的很,都在大商都城中。
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跑死馬,也就半個時辰。
也好。
俞青玄也沒有懷疑,想了想,點頭應道。
這李公子能寫出廣陵散這樣曠古絕今的曲譜,可見才華何等驚人,她若有不懂之處,也好請教。
小院中,清風拂過,俞青玄耳邊,一絲長發飛起,淡淡的香氣撲入李子夜鼻中,沁人心脾。
然后,李子夜下意識狠狠地吸了一口。
明目張膽,赤果果的流氓行為!
俞青玄一怔,很快回過神,臉色瞬間通紅。
兩人說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曖昧。
登徒子,你給我出來!
就在這時,小院外,急切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兩人之間的旖旎。
李子夜頓時怒了!
會不會挑時候!
沒看到小爺在交朋友嗎!
院外,一群人到來,手中還拿著棍棒,為首,正是剛被李子夜揍過的東臨王世子吳多多。
此刻,吳多多臉上盡是焦急之色,生怕自己心目中的仙子被人欺負。
俞青玄來到院前,看著院外的陣仗,皺眉輕皺,面露不愉之色,道,世子,你這是要做什么!
青玄仙子,我是來救你的,你有沒有被那登徒子欺負!吳多多急聲問道。
俞青玄身后,李子夜走出,目光看著眼前的少年,咧嘴笑道,東臨王世子,你最近沒有聽說過嗎,還有個和你一樣沒事找事的武王世子,被我揍了!他好像叫,叫什么,陳逸飛。
世子!
吳多多身后,一位年輕人聞,神色一變,趕忙上前,小聲道,他就是那個渝州城來的李子夜。
李子夜?
聽到這個名字,吳多多身子一震,那個打了宣武王世子的人?
短暫的震驚后,吳多多壓下心中的恐懼,道,不用怕他,我們人多!
何必呢?
李子夜臉上笑容越發燦爛,道,其實,那陳逸飛帶的人,比你多!
這種級別的小怪,他能一個人打一群。
會武的他打不過,還打不過這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嗎?
喲,吳多多,你也在這里!
就在李子夜準備再次上演一個人打一群的英雄壯舉時,不遠處,無比刺耳的聲音響起,比吳多多還要讓人討厭數倍。
入目,一道衣著綾羅錦衣的年輕人邁步走來,手持折扇,虛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鷙,身后,跟著兩名男子,全都衣著繡金長袍,氣息非比尋常。
陳逸飛!
吳多多看到來人,神色微變,他怎么也來了。
這一刻,李子夜臉色也凝重下來,目光卻沒有看陳逸飛,而是看向其身后的兩名男子。
高手!
李子夜,又見面了!
陳逸飛看了一眼在場眾人,旋即目光移到前方的少年身上,淡淡道。
宣武王世子,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李子夜神色變得冰冷下來,道,看來,前兩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呵!
陳逸飛合攏手中折扇,冷冷一笑,道,今日,誰給誰教訓還不一定。
說完,陳逸飛目光看向一旁的吳多多,道,東臨王世子,看你這樣子,似乎和這李子夜也有仇怨,不如你我聯手如何?
不必了。
吳多多看了一眼陳逸飛身后的兩人,搖了搖頭,拒絕道,你們的恩怨,我不插手。
話聲落,吳多多轉身,準備帶自己的人離開。
小心一些。
小院前,吳多多和李子夜錯身而過的一刻,嘴唇動了動,低聲提醒道,那兩人是宣武王的繡衣衛,很強。
多謝。
李子夜神色微凝,頷首輕應。
這東臨王世子,倒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
同樣是紈绔子弟,還是有不一樣地方的。